吴虞的六月在毕业典礼结束后,她有一段清闲的假期,她养病,练琴,接洽室内乐的弦乐合奏,每次停下来就会想到林渡荆,却想不好要这么处理这段关系。
他说绝对不会接受再被她抛弃一次。吴虞想到这个就想抱头叹气,她不可能放弃去法国读博,即使真的和好,他们又该怎么相处?他们之间无法像邱睿孙跃那样紧密合作,形影不离。
赵奈打电话来,开头就问,“你病养好了吗?”
Maple开业这段时间一直生意兴隆,预约不断。吴虞因为毕业季的人情社交以病拖假了一次,她答复,“都已经7,8天了,养得好好的。”
赵奈的语气不觉放松下来,“今晚我这边有几桌重要的接待,想请你出场演奏,有空吗?”
吴虞立刻答应,把自己最近练习的几首曲子录音发给赵奈让其挑选演出曲目。她打开衣柜选衣服,看到那间真丝提花的裙子就不免又想到那晚高烧的煎熬,偏偏林渡荆得知真相后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晚上七点,霓虹灯光在夏日夜晚倾城闪烁,餐厅气氛微醺和谐,金色辉流泻在三角钢琴的漆面,宾客们或认真聆听演奏,或低声交谈。
一位了解古典乐的会员邀请演奏完曲目的吴虞到餐桌喝酒,先是礼貌地赞她技巧独特,又对方向她提出不少关于对于欧洲和其他地区对于演奏诠释的不同特色的问题。
吴虞惊觉这位客人有敏锐的观察,细问发现对方是一位专业单簧管吹奏者,两个人聊得融洽,笑声不断,引起别处目光的打量。吴虞若有所察地回望,撞上孙维连冷漠审视的目光,他注意到自己被发现,绽开笑容眉眼无笑的收回视线。
吴虞呼吸变缓,等到孙维连和他招待的那几位客人都起身离开后,她加快脚步跑出去追上要坐上轿车的孙维连。
“孙先生,留步。”
孙维连早已听到吴虞的急促追来的高跟鞋声,虽然不想和她多话,但还是迅速转换了一副笑面回头。
吴虞不太擅长和孙维连这种笑面虎打交道,尤其几次接触下来清楚这个人并没有耐心,她直言问到,“林渡荆什么时候能从香港回来?”
孙维连的右手搭在车门上,手指轻轻敲着碳纤维门框,“那么请问,你和林渡荆是什么关系?”
“朋友。”吴虞低声回答。
孙维连哂笑,无聊地转身准备钻入车内。
“等等!我跟他之前吵了一架,我想找他但是联络不上他。”
孙维连身形一顿,坐进车内后屁股往里挪了挪,对车外的那位漂亮清冷的美人故意道,“进来再谈,送你回家。”
吴虞隐隐带着不安坐上轿车,她没有单独和孙维连相处过,不知底细。
“不是你联络不上他,是连我们也联络不上他。”孙维连坐在吴虞对面细细打量她,好奇林渡荆喜欢她的什么品质,才华还是外貌?迷得愿意四处撞南墙吃回头草。
吴虞听出孙维连话里的异常,眉头拧紧,“他出事了?”
孙维连深瞳一斜,诧异吴虞如此平静又敏锐的观察力,正声回应,“嗯。我让林渡荆这次去香港主要是想查清蓝海这次收购溪山湖的资金来源到底是自有资金还是股权融资的形式,是否能受保监会干涉……”
吴虞显然不能听懂太多专业的术语,孙维连轻咳,重新组织语言,“我们没想到乔润铂和楚闵杰会暗算林渡荆,利用香港信息安全科技局的官方对林渡荆以他和达夫曾经创立的科技公司有泄露事件对他进行人身限制,软禁他不得离开香港。”
“那他……”
孙维连立刻打断吴虞的恐慌提问,“我已经安排律师去香港不会让他真的出事,不过他得受点苦了。”
“谢谢。”吴虞不想在孙维连面前失态,转头看向车窗外的街景,她的心情如同跌入这场幻灭的夜幕,寻找不到任何安全可靠的角落,连最后的希望都变成了祷告。
“麻烦前面路口停车。”
孙维连没有多问吴虞为什么,让司机靠边,送她下车时提醒道,“晚上不安全,记得保护好自己。”
吴虞点点头,关上车门,黑色的轿车从她眼前一闪而去,露出马路对面的红灯跳跃,等待放行。她从不切实际的纠结痛苦中醒过来,她不能只是自私地接受赞誉与宠爱,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受苦,她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即使他们之间有过不曾磨灭的痛苦,即使他们都曾经憎恨过彼此,但她无法割舍他之余自己深刻的意义。
吴虞拿出包袋里的手机,拨通楚闵执的电话。
跑虎植物园人流未散,拥挤在路口停车叫拦。出租车司机嚼着槟榔解闷,慢速通过堵塞的路段后左转进入鲜有人知的静谧柏油路,他眼神四处留意,终于看到一块木质招牌画着大写的“Z”的字符,从幽幽的小径里窥探奢华的布景。
“小姐,您看是这里吗?”出租车司机深夜接到一笔不菲的订单,客气对待坐在后排闭目休息的年轻女人。
吴虞认识楚闵执至今,虽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