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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妙景 夫人

了油盐不进的模样。

许妙愉道:“既如此,我这里没有太多规矩,她是紫苏,从小跟着我的,虽是婢女之名,说是亲姐妹也不为过。有什么事,你就多向她请教吧。”

说罢,她的脸上作出疲惫的神情,紫苏心领神会,拉着南星走了出去,轻声将门关上,“小姐要休息,你随我出来。”

两人一出去,看着南星的脸,紫苏犯了难。

起初听到景珩给许妙愉派来了个贴身丫鬟,她心里十分排斥,连带着看南星也有些不顺眼,后来又说南星会武,不顺眼变成了发怵。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跟她套会儿近乎,“南星,是那味药名吗?”

“正是。”

紫苏拉着她的手,不经意间摸到她手心的茧,一想到她年纪才这么小,不管是不顺眼还是发怵都消失了,甚至有些心疼,于是温声说道:“这不是巧了吗,我的名字也是一味药材。当初我娘怀着我的时候,喝的安胎药里就有这一味药材,她听得多了,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你呢?”

南星言简意赅:“我家世代行医。”

紫苏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也会医术了?”

南星黯然道:“不会,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被奸人害死,医术也被烧,我没能学会他们的医术,只好苦练武功。”

“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紫苏顿时不自在起来,哪里能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揭起了别人的伤疤。

“无妨。”南星的黯然只有一瞬,“我父母的大仇已经报了。”

“那便好。”紫苏连忙宽慰地笑了笑,岔开话题,“你有十六岁吗,我看你年纪很小的样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紫苏姐姐。”

南星道:“虚岁十七,多谢紫苏姐姐。”

紫苏松了一口气,这少女看着冷,倒比想象中的好说话,她眼珠一转,觉得不该放过这个好机会,看看周围,小声问:“方才那位夫人,到底是什么人,好大的排场。”

……

竹影摇曳,暗香浮动。

紫藤花腰扇被放在桌上,许妙愉坐在窗边,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景色,小楼依山而建,宽阔的江水似一条白练,横亘于大地之上。

紫苏轻叩门扉,没有反应,口中说着“小姐,奴婢进来了”推门而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美人倚窗而立,一支烂漫山花伸入窗内,花瓣轻吻她的手背,人花相映,美得浓烈而绚丽。

满腹的委屈在这一刻化为乌有,紫苏放轻了步子走过去,来到她的身边,凝视着她的侧脸。

许妙愉懒懒地靠在窗台上,神情说不出的淡,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一般,她没有回头,轻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儿,南星呢?”

紫苏垂着眼,皱了皱鼻翼,千言万语在心中翻滚,“奴婢将她支走了,小姐,奴婢向她打听过,那夫人姓周,已经嫁进来两年有余。”

她觉得胸口堵得慌,余下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既然早有糟糠之妻,何必还要信誓旦旦地说要娶自家小姐。

许妙愉终于看了她一眼,脸上无喜亦无悲,“我认得她,周宛宛。”

七年前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少女,为了自己的未来大胆追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许妙愉一直记得她。

原来,不止是自己的纠葛延续到了七年之后。

许妙愉轻抿着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这不是正好吗,你也知道,我若是真的嫁给了他,有些事情恐怕会瞒不住。”

紫苏脸白了一圈,呐呐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不满地说道:“那他也不该骗您,在江夏发生的事,又算什么呢?”

她指的,是两人重逢的那一晚。

许妙愉苦笑一声:“就当没有发生过吧,此前从没听说他娶了妻,我还以为……是我的疏忽。”

紫苏忿忿不平,似乎觉得不该轻易将此事揭过去,可是自家小姐只想当事情没有发生,那周氏又一副大度到甚至让人觉得小心谨慎的样子,还能有什么办法。

两人齐齐沉默下来,不多时,南星从外面进来,此事彻底被压到了心底。

傍晚时分,周宛宛又派来了许多粗使丫鬟,将一切收拾妥当,让许妙愉姑且在此下榻。

南平的夜晚也炎热,蝉鸣之声一天十二个时辰响个不停,许妙愉子夜半梦半醒,恍惚间听到窗外有动静,睁眼望过去,果然在窗纸上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浑身一激灵,睡意全无,起身瞧见紫苏和南星都不见了,愈发害怕,素手捏紧了锦被,掌心出了汗。

“紫苏。”她忍不住出声唤道,希望这声音能将外面的身影吓跑,没想到那身影听到她的声音,更加肆无忌惮,竟然直接推开了窗户。

她在心底大叫一声,还在思忖着该怎么应对,窗户后面月光下那张俊俏的脸对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翻窗跳了进来。

许妙愉在窗外看到了南星的衣角,她早该料到的,南星是景珩派来的,自然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