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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妙景 商量

什么也没听见,可是家世不凡四个字一出来,顿时面如死灰,连装傻充愣也做不到了,纷纷恳求道:“许小姐,我们一时失言,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话说到这里,许妙愉终于冷了脸,这么张美丽的脸若冰霜般,更加摄人心魄,两人连恳求的话也说不出了。

许妙愉睨一眼她们,“嘴长在你们身上,你们在背后怎么编排我和我嫂子,我就算管得了这一次,还能管得了这一世?何况还有许多人与你们有着同样的想法,我也堵不了悠悠众口。你们背后嚼人舌根,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你们若再敢欺负我嫂子单纯,故意嘲讽她,下次我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两人哪还敢说别的,连连称是,还要夸赞她大度。

许妙愉顿了一下,又说:“你们说的也不全错,此刻你们在我面前战战兢兢,并不是怕我,实则怕的是景珩,怕的是我背后的许家。既然害怕,为何对他们推行的政令置若罔闻,若我没有记错,节俭的命令已下了三日,为何你们依然香车宝马锦衣华服毫不收敛?”

这可比前一句严重多了,两人汗如雨下,呐呐不能言。

“说得好。”

正在此时,从竹林深处又走出来两人,简朴的衣袍盖不住他们的雍容气度,简单的冠饰更衬得面如冠玉。

见到他们,两个妇人面如死灰,但那开口叫好之人又说:“念及初犯,便不追究了,你们下去吧。”却又为她们解了围。

妇人千恩万谢,连忙出了竹林,为了以示知错就改,马车也不乘了,就让马车跟在身边,自己徒步离开。

她们走的匆忙,没有看到许妙愉在见到后面两人时的大惊失色,“你们怎么在这?”

后来的两人,却是景珩和沈怀英。

沈怀英揶揄道:“弟妹好似不愿见到我们?”

许妙愉自知失态,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朱唇轻抿,脸上再度变换回那个完美无缺的笑容,“怎么会,昨日我还见到了沈老夫人,沈老夫人与我说起了沈长史……”

“打住,行了,是我多嘴,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沈怀英脸色窘迫,不听她说完,匆匆忙忙便走了,就跟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一样。

现下周围只剩下了她与景珩、紫苏三人,许妙愉终于可以畅快地笑出声,“这一招果然有效。”

她笑得狡黠,像只狐狸,是与在旁人面前完全不同的情态,景珩也被她的笑容感染,眼尾染上笑意,“你真的见到了义母?”

“当然没有。”许妙愉果断否认道,沈老夫人深居简出,除了热衷于为沈怀英物色妻子人选之外,关于她的消息很少,不过就这一个消息,足以用来揶揄沈怀英了。

说起来,她倒十分佩服沈怀英,七年前见到他时,他便对娶妻一事拒之不及,七年过去,他竟一直坚持了下来。

景珩上前一步,作势要去抚摸她的脸颊,最后只是从发间拿下了一片竹叶,“妙妙支走他,是有话要单独对我讲吗?”

许妙愉抬眸看着他,小巧的鼻翼微微皱起,清亮的水眸中既有惊讶又有不安,惊讶是因为景珩猜到了她的目的,不安却是因为——

“小姐,奴婢去旁边守着。”按照惯例,既然两人有话要单独说,紫苏就该回避,但这次却不一样,她刚要动,就被许妙愉叫住了。

“你不用走,我要说的事情,和你也有关系。”

什么事情能与自己有关,紫苏站在原地,心思急转,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来到渝州之后,小姐交给自己的事情,最重要的一件便是弄清楚益州和渝州大大小小各方势力的关系,尤其是各家是否有待嫁的女儿一事,她的目的是——

紫苏硬着头皮站在原地,心想,这回完了,小姐怎么忽然沉不住气了。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和你商量一下。”自从她离开王府之后,两人各自忙碌,已经有好些天没见过面。

她的神情严肃,引得景珩也收起了笑意,认真地看着她低垂的俏脸,七年间,那张脸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时而欢笑,时而低泣,如今,他终于再次抓紧了她。

许妙愉的声音很轻,空灵而压抑,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痛苦,“你应该也知道,世家嫁女,都会选一个旁系的女子或侍女陪嫁作为媵妾,但是许家旁支并无合适人选,我又答应过紫苏会为她脱去奴籍放她回故乡,这些天一直有人给我递帖子希望能以他们家的女儿代替,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这种办法,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小姐!”眼见着景珩的脸色越来越差,紫苏急切地打断她的话,作为婢女,这本是最不应该的行为,但她别无选择。

许妙愉被吓了一跳,两人挨得很近,紫苏的动作很快,几乎带起了一阵冷风,将她的裙摆吹得轻轻飘荡。

“你怎么了?”

紫苏立刻跪在地上,试图以此将话题带向另一个方向,她哀求道:“奴婢只愿一直服侍小姐,从没想过想过回故乡,求小姐不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