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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明 一场硬仗

聂如霜意有所指,人到老年早就不计较那许多俗物,自己女儿已经沦落到买那能让人“爆爽”的玩具了,当下最要紧的事当属她身心愉悦。但她也只是表达想法,朗读社团给她打电话安顿第二天表演《我和我的祖国》的事,让她转眼就把这事忘了。

司明明回她消息她压根就没看见,对介绍人说:甭管如何,见一面,交个朋友。

此事司明明不知情。她看了眼时间,该睡养生觉了,顺手就关掉了手机。陆曼曼总会抱怨司明明的作息,在她心中,司明明作为行业顶尖公司的“小”领导,多少得拿出点不要命的态度来。她每天睡养生觉也太不知好歹了。说白了就是痛恨晚上想找司明明陪她,但屡次无果。司明明对此十分坚持,天塌了,她也得把觉睡好。不让她睡好觉的人和事,都必须清理。

裁员的事情到底是传了出去,领导层却无人追究。与会的人私底下对司明明说:“幸好没签保密协议,不然都难逃其咎。”

司明明什么都没说,老板那么精明,怎么会因为信任下属人品就不签保密协议?无非是在制衡罢了。消息放出去,团队人心惶惶,人人积极表现,老板像一只狼,静待原处观察。老板一楠平日里挥斥方遒的气概好像好在,但司明明从他每日进出公司的频率发现了他的恐慌。时代大船将倾,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出风暴。大家明显心不在焉,都在等那把铡刀落下,看看能砍落谁的人头。

她心里清楚,却不多言。陈明说要请她开“午餐会”,直接给她发了餐厅定位,还对她说:“咱们久坐办公室,代谢本来就慢。不如吃点健康的。”

司明明对那家餐厅的柠檬水很有印象,就着那相亲男装模作样的好笑样子下肚,好像比平常更酸。她不想去,但陈明已经穿过一整个办公区敲了她办公室的门,很热络地说:“明总,走啊!有人占位了!”

下属看过来,司明明知晓陈明要跟她搞办公室政治了,但她此刻不想把事情闹僵,起身跟他走了。路上的时候陈明闭口不谈裁员的事,反而跟司明明聊起了旧事。

所谓旧事,是司明明入职公司的时候在陈明下面轮岗。那时她刚毕业,因为实习时候表现极佳,被当时的老板申请了校招特批,毕业后直接入职了。那时陈明刚刚开始做无线会员业务,每天忙着开拓市场,司明明跟在他身后做他任劳任怨的小尾巴。

彼时20出头的司明明,梳着娃娃头,一张小圆脸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酒窝。陈明给她布置任务的时候,她不像别人拿笔记录,而是歪着脑袋认真听,不时提出一些关键问题。在别人笔记跟不上的时候,司明明已经完成了对任务的洞察和分析。

后生可畏。那时陈明总对别的组长这样夸司明明。事实上司明明的确是厉害,八年时间,她犹如坐上火箭接连晋升,拥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带了一个专业的团队。无论老板如何更迭,她仍能屹立不倒。

因为她的超速晋升,带来无数的流言蜚语。她在公司的第一个绯闻,是跟陈明有关。那时陈明欣赏司明明,为她的轮岗评审打了超高分,并向总监申请要将司明明留在自己小组。

如今陈明聊起这些陈年旧事,多少有些感慨,捎带着自嘲:“混了这么多年,跟明明同级。倒也不丢人,我心服口服。”

司明明停下来打量他,只是她的眼神被墨镜挡着,陈明猜测那一定很平静。司明明怕晒,夏天的防晒衣从头顶武装到脚踝,再戴上一副墨镜,走在街上俨然一个怪人。这副打扮出现在餐厅里,正忙着午市的苏景秋被服务生涛涛胳膊肘碰一下,提醒他抬头看。透明操作台做健康餐就这点好处,众生百相通通入眼,各有各的有趣。

苏景秋也抬头看一眼,那个”粽子”到了桌前脱下她的防晒服,露出里头穿的一身考究正装。跟周围的t恤牛仔裤很是不搭。苏景秋只是打量一眼,女人却突然回过身来,透过透明玻璃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该怎么说呢?苏景秋自认不怂,心头仍旧紧了一下。身旁的涛涛手一抖,酱料倒多了,嘴里念着:“真瘆人,那目光也太瘆人了,她是想杀了咱们吗?”餐厅里迎来送往,除非常客,不然他们能记得的食客实在有限。但不知为何,涛涛对这种恐惧很是熟悉。煎牛排的时候还在跟苏景秋说:“是不是来过啊?这人。”

苏景秋哪里记得,他脑中满是穿戴朴素的郑良,对将衬衫衣扣系到脖子的食客才会多看一眼,总误以为是她。苏景秋正身处一场情感风暴之中,他喜欢的姑娘坐巨轮远去了,而他还在这头飘来荡去。苏景秋什么人啊,哪肯在风暴中沉沦。决议奋力穿过风暴中心,划到自己的彼岸去。好友顾峻川戏称他的心态是“不甘心”、“自暴自弃”,并提醒他:婚不能随便结,说实话,能要你半条命。两个人多少有点难兄难弟的观感了。

他经营的这家轻食餐厅主销的就是“健康”和“男/色”,健康在于食物,没有层叠的味道,入口能有食材的本味,但又不至太难下咽,卡路里被严格计算,为斤斤计较热量缺口的食客提供管家式服务;男/色则是被食客扣上的一顶华丽的帽子。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