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但兰心阿姊也许还没有受到此事的惩罚。我会尽我所能,为柴英的兄长要个说法。纵然我是沈兰心的亲属,本不该与柴英再相厮守——”
柴英有些着急,拉着她,道:“丽予?你——”
沈丽予继续道:“——但两位长辈在天有灵,请原谅丽予的自私。我与柴英相爱相知,此生已认准了彼此,绝不变心。还望两位长辈成全我们!如果、如果两位长辈执意要我们分开,那就请即刻降下滂沱大雨,给我们一个明示吧!”她即刻闭眼,生怕嘴里刚说完这句就灵验了,天上会突降闪电,将她这个口出狂言的人劈成两瓣。
柴英瞧着女孩的反应,渐渐却笑了。
见老天半晌无甚反应,沈丽予重新挺直腰板,道:“丽予和柴英在此谢过两位长辈的成全!过后的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可全都不算哟!”
说完,她拉着柴英叩了几个头再站起来,然后走到柴顺的墓前,道:“柴顺兄长,说实话,我恨过你。你那么狠心,抛弃了兰心阿姊,转头另娶他人,实在太过分了。兰心阿姊杀你有错,可你就是这一切怨念与错误的源头啊。你们之间的是非恩怨,和我、和柴英都没有关系。而且直接害死你和你夫人的人是晴翠,她已经下去了,你就和她去要说法吧!”
这全部都发生得太快,柴英反应不过来,就被沈丽予牵回了家。
合上大门,他将女孩一把围在门前,道:“丽予,我——”
沈丽予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脸,道:“高兴了吧。我说过的,我不会扔下你的。”
高兴是高兴。可她想了这么久,怎么忽然想通的呢?柴英问道。
沈丽予对他说起几日前的一件小事。那时雨还在下。墨绿的木窗沿上蓦地停了一只彩羽的小鸟,娇俏灵动。沈丽予坐在柴英小时候用过的小桌前,停下了手中写字的笔,顺着这只小鸟的视线,望向窗外。远山上烟雾缭绕,雨水冲走了山林的尘土,黄得变棕,绿得入墨,红得发橙。
“这南方的山水啊,美不胜收。可我在做什么?在胡思乱想,在为别人的恩怨揪心。如果就此错过了这片广阔无比的风光,更要紧的是,如果就此错过了你,那真的太不值得了。那一下我就想明白了。”
沈丽予拉着他的手,抚过他手背上的疤痕,道:“任凭外面发生多大的事,你我今后相守一处,共同面对,再不分离!”
“相守一处……共同面对……再不分离……”她说的每一句都深深地刻入了他心里。柴英心潮起伏,难以平静,连连点头,随即吻上她的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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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丽予和柴英离开时十分别扭,回来时恢复原样。林杰见状便松了口气。
阿姊,林愿阿叔家有一个长工来找过你,叫阿成,好像……”林杰收拾着桌面的书册,对沈丽予漫不经心地说起这个人。
沈丽予坐在表弟的椅子上,道:“他有说什么事吗?”
“给你递请帖来着……”林杰好不容易把压在书下的红帖拿出来,交给沈丽予。
“他要成亲?” 沈丽予惊呼
柴英从外面走进来,道:“谁要成亲?”
沈丽予走到他那边,把红帖递过去,道:“对了,我还未告诉过你。我后来去找过阿成,想把他那里的人全都搬过来,可是——很多人都因热病走了,后来只剩下他一个。于是我和怀瑾把他带回了纸愿斋,请林愿阿叔照顾他。阿成也就留在了纸坊做长工。如今他终于成家了,真是太好了!”
林杰瞥了一眼面前两人,道:“你们替别人高兴,怎么不想想自己还没成亲?”
沈丽予道:“你——你真是跟阿清跟久了,和阿姊说话怎么可以这么没大没小?”
林杰假意示弱道:“哎哟,我的好阿姊,你和柴英兄长该想想将来的事了。总这么亲昵,却没成婚,被乡里看着终归是不太好。”
沈丽予道:“等你有心上人了,你就该后悔现在说的每一句话!”
柴英没说什么,笑着搂住女孩。
这真让林杰看得直皱眉,怎么这两人都说不听呢?他道:“我啊,心中只有孔圣人,再也装不下其他什么人。”
沈丽予还要与表弟吵嘴,柴英便将她按下,道:“阿弟莫着急。等我们回新州,就请陈师傅和他的夫人为我们操办成亲的礼俗事宜。”
沈丽予惊讶地看着柴英。
他将她搂得更紧,道:“太快了么?”
林杰把手中的书往书案上一扔,道:“不快,一点都不快!我这位准兄婿,您和阿姊甜甜蜜蜜,可否到外面去?小弟我要念书了啊!”
沈丽予指着表弟,道:“你你你——”随后,她被柴英搂住腰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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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了易河边散步。
眼看着斜阳落入了河里,在水面洒出了万缕彩光。河岸边多了许多碎石,上面落着星星点点的黄色花瓣。
沈丽予往旁边望去,以前困住她和小柴英的那片可怖的密林如今已经变得稀疏,大概是被人开采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