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云看着他,向后靠坐。
“回沈大人话,既然吴春草是自己跳了河死的,尸首理应归还给他的父母,也好尽早安葬,抚家中老母哀思。”
“林大人既然知道吴春草怎么死的,那也应该知道吴春草被人发现时的样子。请问林大人这吴春草是如何在死了的情况下能把自己四肢绑住挂在树上?”
“兴许是孩童的恶作剧罢了。”
沈行云望着林同舟,缓缓开口,“林大人,你信吗?”
林同舟没有回话,低着头,双手自然地放在两侧。
“林大人这身官服倒是挺好看的。”
良久,沈行云开口道。
“大人,吴春草的父母,吴镰和吴王氏来了。”
林同舟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信吗?自是不信。
不管沈行云如何,林同舟说完,便退了出正堂。
吴春草的父母吴镰在县衙外大门处,说什么也不肯进来说话。
吴镰身形矮小,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头发已经半白,两只眼珠子直溜溜地打量着四周,任凭吴王氏坐在地板上哭喊撒泼。吴王氏脸色苍黄,身材微胖,方脸,下颌尖尖,身上的衣服是新裁的。哭喊几句,余光中看县衙内的来人,加大了音量,手不停的拍着大腿叫喊着。
“草丫头啊,你的心怎么那么狠呐,就这样抛下阿娘去了,你让阿娘可怎么办啊,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这是不孝~”
“草丫头,你要是不满意阿娘给你定的亲事,你说就好了,你也是阿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阿娘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懂呢?阿娘来带草丫头回家了,你兄弟还在家中等你归家,呜呜呜——”
县衙外的百姓闻声而来,纷纷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衙门外的空地,指指点点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怎么回事?”
沈行云赶来看到这幅场景,眉头紧锁。
王牙回了话,“大人,这是吴春草父母,来领她的尸首的。属下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愿意进去,非要在门口闹。”
这不是泼皮无赖吗?人又不是他们害死的。
“知道了,你先下去。”
李朝颜和谢花眠、公子野三人跟在沈行云后头,瞧着那坐地上哭天喊地的吴王氏,默默地走到了边上。
小鬼难缠,他们相信沈行云能解决。
谢花眠看着那农妇,一把鼻涕一把泪,嫌弃得很,“这哭得真丑。”
不得不说,他家老头眼光还是不错的,随他。
李朝颜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摊开手问道,“吃吗?”
“吃。”
谢花眠和公子野异口同声答道。
刚要伸手去拿,李朝颜合上了手掌,“一两银子一把。”
“一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公子野肉痛,一两银子都能买好几袋了。
“贵吗?”
谢花眠问公子野。
“当然贵。”
死贵,别上当,兄弟。
“来一把吗?”
李朝颜问。
“这样啊。”
谢花眠若有所思。
谢花眠收了折扇挂回腰间,从袖袋拿出了十两银,“先给我二两,剩下的存着。”
“好的,贵客。”
李朝颜笑意盛开,迅速把银子放到自己的钱袋中去。还贴心地给了谢花眠用黄纸折了个三角漏斗,方便他吐壳。
“你吃吗?”
李朝颜又问公子野。
“吃。”看着谢花眠已经都买了,他也不甘落后,“一两银子。”
“好嘞,客人。”李朝颜抓了一把给他,“吃好再来哈。”
“不是,怎么谢花眠就有吐壳的?”
他没有。
“客人,这位是贵客。”
李朝颜晃了晃腰间的钱袋。
公子野息了声。
沈行云沉声问道,“为何要在衙门闹事?”
“大人啊,冤枉啊,草民只是想带草丫头回家,没有闹事。”
吴镰跪下说道,显然,他才是主事的那个。
“捕快说你们不愿进去呢?”
“草民也劝过,吴王氏思念草丫头伤心过度,劝不住啊。”
“你怎么知道死的是吴春草?”
沈行云不动声色地观察者二人。
吴镰和吴王氏偷偷交换了眼色,果然是有备而来。
“草丫头,昨儿看着就不太好,我和她娘只以为是女郎家耍脾气,也就没在意,晚上草民起夜发现她根本没在房中。今儿个就听说有人跳河了,那不是我们家草丫头还能是谁。”
吴镰说着,不带一丝停顿。
“我可怜的草丫头哟,呜呜呜~”
吴王氏又哭了起来。
“王牙,带二人去正堂。”
沈行云被吵得耳朵疼,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