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得去了。”
苏衍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看了她一眼。
抹掉额角渗出的血，凉淡道：“这种话约束不了世家人，你舅舅之所以走，是因为他没有底气。”
“陛下他...根本就不是你兄长。或者严格地说，他不是你的亲兄长，他甚至不是你母后所生的，他，是殿下的表兄，生身父亲...便是你那个好舅舅。”
“当年秦太后为了同贵妃争宠，不得已之下，只能伪装有孕，然后‘生下’你兄长，也就是你表兄，他不过是国舅的一个外室所生的私生子，三流戏子生下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当年你父皇察觉出端倪，苦于找不到证据，便想易储，将皇位传给六皇子。”
“你舅舅已经打算牺牲掉你、你母后和你那位好表兄了，不错，他们也有过扶持六皇子登基，然后控制住他的打算。”
“既然秦家人如此对你，还一而再地出卖你，你都可以原谅，还有空关心你那个大表兄会不会被北国兵抓去，我只是骗了你一次...就一次...还把你捧上了长公主之位，为何你就...不能回头看我一眼？？”
苏衍抓着她的手。
“你...你把本宫手抓疼了...”襄芙听见了不得了的事，现在心里乱得很，只想摆脱他逃进船舱，“放、放手...”
蓬勃国和琉球国都不能去了，只能根据海盗船上的那张海图，按着西边方向那个海图里空白一片的未知领域驶去。
船只航行期间，苏衍给她服了失忆散的解药，她就把短暂失忆期间发生的所有事都记起来了。
苏衍在驾驶大船的间隙，还有心思笑她道：“如何？你现在可把一切都记起来了？穆亦寒那头恶狼，就是来寻仇的，你还傻得帮他供养那两头老狼，连命都不想要了！”
襄芙把脸拧过一边，“那又与你何干？他是因为本宫曾对不起他，才寻的仇，可你呢？本宫曾经掏心掏肺待你，结果你是怎么对本宫的？”
苏衍想起以前那个心里眼里装得满满都是他，为了救他，甚至豁出去将自己底下的兵都肯交出来的傻公主，不是没有后悔过的。
他苦涩地低下头，“是啊...微臣将最宝贵的公主殿下都弄丢了，以后...臣绝不再弄丢了，所以...”
“殿下愿意再给微臣一个机会么？”
“那，如果本宫说，你必须诛杀掉所有的苏家人，本宫才有可能重新和你在一起，一心一意待你，你愿意么？”
苏衍怔了怔，犹豫道：“殿下你...为何定要这样？我们苏家...百年名门，何曾做过对不起南国之事？南国哪次有难，苏家没有出兵相助？”
“那本宫当初也没有做错事，更没做对不起你的事，还不是被你逼得四处躲避叛军和高阳郡王，你当初想把本宫交给高阳郡王时，想过本宫感受吗？”
“臣从来没想过真的把殿下交给高阳郡王！！当年殿下若是肯乖乖地被臣抓住，臣会...”
“够了！！苏衍，别说了！！”襄芙喝停他，“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更何况——”
“不管是苏家也好，秦家也好，崔家、霍家、冯家...你能否认，世家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吗？”
苏衍不说话。
“本宫让你杀掉苏家人，既然你不肯，那本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黑水森林的白额灰狼，那些狼本来就是南国前威虎大将军赵承的战狼，是何人将一个精忠报国的大将军和他的战队逼至走投无路全军覆灭的境况，导致这些战狼从此藏匿黑水森林的？”
“是世家，是当年的崔家、何家、冯家，你们苏家虽然没有参与，但本宫不相信苏家毫不知情，可苏家为何选择装聋作哑？是因为一旦端了这几个世家，先帝就有了一个削掉世家政权的理由，你们苏家为了自个家族的利益，放任一代忠良之士，含冤而死！看着一整支军队被迫断了军粮，被敌杀死！而...他们明明是可以打胜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