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喝醉了吗?”
“啊?可确实是殿下唤您名字……”
冷元初和佩兰对视一眼,还是走了过去。
再度进到让她憎恶的书房,扑面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挥散不去。冷元初捏着鼻子绕过帷幔,走到已经四仰八叉躺在宽榻上的温行川身旁。
“元初,元初啊……”
冷元初听了,只用鼻子哼气:
不知天高地厚,喝这般多遭罪,还不让她好好睡下,今夜不服侍好他,若被婆婆知道,挨骂的还是她。
冷元初接过佩兰端的醒酒汤,轻声但没有任何急躁之意唤着他:
“殿下,起来喝醒酒汤了。”
佩兰在后面看着站得直直仿佛召唤小猫吃食的冷元初,无奈笑了笑:她这位小姐,从来都没有伺候过人,哪懂喂药是要把人扶起来,一点点送服啊!
冷元初回头看了眼佩兰,也觉得站在这里没有用,正准备跪坐在榻边把他拽过来,忽然听见他又说一句:“那个小姑娘,你在哪里啊……”
冷元初重重把碗摔在榻边的小几上,头也不回走了。
次日直到巳时六刻,温行川才完全清醒过来,见到小几上撒了半碗的醒酒汤,记忆逐渐回笼。
昨日听到冷元初拒绝与他入洞房,温行川气愤中带着茫然,由着马车带他去找太医咸熵,这是他到了十五岁时才结识的好友。
咸熵正在太医院配药,忽感一阵大风,随即衣领被抓住,踉踉跄跄跟着郡王上了马车,到了一处他们二人喜欢去的酒楼。
温行川点了三壶酒,就这么当着太医的面一杯杯往肚子里灌。
“王爷,王爷!少喝点!红袖添香之时,怎么会想到拉我喝酒?”咸熵不解其意,开口直戳郡王软肋。
“你说,孤,有什么缺点吗?”
“王爷,您要是有缺点小的就不用活了。”咸熵拽过他的手腕号脉,“气血充盛,脉象刚健,里外都没问题。”
“孤最近惹了郡王妃不喜,你说说,怎么补偿她,才好?算了你不要说了,太医院放任你到宫中给妃子们看女科,就因为你见到女子话都说不出来,孤这是问错人了。”
“又讲这个……掐指算算,郡王大婚至今,都没有一周,就这么把郡王妃,冷家的贵女惹怒了?王爷真是厉害!高手!我是没有妻子,但我有一堆兄长,这追妻之道,还是略懂一二。”
“那你说说。”
“这女人,无非就两点,要么你哄她,要么她哄你,不能硬碰硬,尤其在她生气的时候。”
“然后呢?”
“这哄女人,财,物,哦,王爷这下难了,冷家最不缺钱,这条路难走!不过多少还是买点什么女子物件,簪子、香膏什么,能比什么都不表示强吧?”
“继续。”温行川仰头干了一杯酒。
“这要她哄你,那你就装装样子,别这般威风八面。比如今日你喝酒,假装晕倒在她面前,要她为你宽衣解带,你再借着酒劲说一些现在不敢和她讲的话……”
“受教,受教,敬咸兄一杯,不,一壶。”
送走郡王,咸熵看着吐了他一身的痕迹,感觉王爷回去怕是要适得其反了……要他装醉,怎么喝得酩酊大醉?
温行川揉着太阳穴坐起来,昨夜发生什么完全断片不察。看衣服是被换过,想着应是冷元初帮他唤的,心下喜悦,翻身起床推开房门,由着阳光沐浴,不过片刻而来的乌云遮住旭日,温行川叫住近身侍卫小昉问道:
“昨夜郡王妃可有来看孤?”
“回殿下,来过的,不过就待一会,王妃好像是带着气走的。”
“哦?那孤的衣服谁换的?”
“回殿下,是……我。”
温行川顿感无趣,只觉醉酒后的眩晕再度上脑,挥了挥手要小昉退下,抬脚去了中堂,见到立在博物架前翻书的冷元初。
“要夫人见笑了。”温行川坐下来,自我纾解着,带着气也比没有情绪强。若是冷元初骂他两句,他好好受着,要她解解气。
他昨日喝那么多酒,妻子关心丈夫,肯定是会生气的。
左等右等没听到冷元初开口说一句话,温行川有些哽,抚摸花梨圈椅的扶手,望着冷元初翻了几页书后走到中堂的另一侧桌案前,拿起笔写字,完全没在乎屋里有他。
温行川只好起身,走到她身后,俯身想看看妻子写什么。他收到过她的信,信里可是说坚定要嫁给他,怎会说变就变呢?
他挺喜欢看她那娟娟小字,与她甜美可爱的样貌真配。
“殿下酒味还没洗掉。”冷元初清清冷冷开了口,笔未停,她在清点嫁妆账册之外的私房钱。想着等这段日子过去,寻个机会外出玩一圈,散散心。
温行川尴尬摸了摸鼻子,穿过内室再去沐浴,归来后依旧赖在本应属于他的中堂,看着冷元初忙碌间,完全不搭理他。
温行川实在忍不下去,站起身,拦住匆匆往返在中堂和内室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