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许能安享晚年。”可想要做到“一切顺利”,哪儿有那么容易?大户人家为家中长子嫡孙聘妻,都会选择门第相当人家的家中嫡女。
小蝶能够在孙家生养一双孩子,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若是她能活到儿子做家主,那都能压在主母头上了,孙家夫人怎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何府要比孙府富裕一些,两家没什么来往,何老爷原先只是知道自己的妾室在孙家生了一双孩子,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大家老爷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他若是每一个都要照看,那一天什么都不用做,光照顾那些女人都忙不过来。
事实上,他还记得小蝶,也是因为这是他唯一儿子的生母。
原先的何景山从来不过问生母,只孝敬嫡母,何老爷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母子俩从没有相处过,没有感情,且何景山知道生母的身份,不惦记很正常。此时何老爷看到儿子的神情,暗暗决定接下来慢慢找机会与孙家接触,等有了生意上的往来,他和孙老爷说得上话了,等以后小蝶若是被孙夫人为难,也能及时出手把人救下......儿子太可怜了,没有得人偏爱过,希望小蝶回来以后,能让儿子心里好受点。
温云起不知道何老爷心里的想法,看了看天色,道:"爹,夫子已经在等儿子了。
这是何老爷给儿子请的启蒙先生。
是的,别看姜大川十七了,之前没有读过书,如今只能重头学起。
何老爷嘴上没说,心里有暗暗着急,不过,他很快又说服了自己,聪明人寒窗苦读十年就能考中秀才,甚至是举人,他再拿十年.....不,二十年给儿子学认字,学算账,学人情世故,学做生意,应该来得及。
教上二十年,只要不是个蠢货,应该能像点样子。退一步讲,即便儿子学不成,学不好,还可以给儿子娶妻生子,到时他教导孙子也是一样。
反正,只要有儿子,有这一条根在,就不用慌.....他就这么硬生生把自己说服了。面对齐家,也没那么恨了。“那你去,我不耽误你了。”何老爷起身离开,又嘱咐,“那个姜富海总想来见你,你别心软。温云起颔首:“院子里这么多人,他即便能闯到门口,也闯不进来。
出身普通农家的孩子都比这世上大部分人要能吃苦,但姜富海是个例外。从小父亲就很疼他,到了该干活的年纪,又有和他同龄的姜大川可以分担。
兄弟俩十分的活计,姜大川一人至少就做了七八分,他都只是搭把手,这也导致他从小就习惯了做事拖拖拉拉,反正,不管事情做快做慢,总有人帮着做完。多年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变,姜富海到了何府也并没有好多少,让他扫地,他慢慢悠悠,管事训斥两句,他并不认错,还振振有词:“要扫干净,那肯定就得仔细,就快不了啊,若是弄不干净,主子责备下来,还是您的错.....’他嘴快,又强词夺理,姜家人愿意包容他,姜胜还觉得这样的儿子很聪明,但是管事可不这么想,个个都学会了顶嘴,他还怎么管?
“来人,给我掌嘴二十。’
管事可是得了令的,必须要让姜富海尽快学好规矩,学会乖顺,学会听话。
姜富海还想说两句,却已经被人按在了地上,紧接着足有三指宽一指厚的竹片就打在了他的嘴上和脸上。一板子下来,姜富海半张脸连同嘴都麻木一片,口中瞬间就有了血腥味。
他想挣扎,可身上压着好几个粗使壮仆,压根就挣脱不开。
等到二十板打完,脸红肿一片,有些地方肌肤都破了,隐隐透出血丝,满口的血腥味,鼻血横流,整张脸和猪头差不多。
压着姜富海的几人推开,他却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半边脸又麻又痛,还有鲜血滴滴落,姜富海想要伸手碰脸,手指颤抖着,半天才摸到伤处,痛得他直吸气。若是在家里受了伤,爹娘肯定会帮着拔草药包扎,自家处理不好,就会去请大夫,可在这儿,所有人都一脸冷漠,没有人管他。
姜富海哭着问:“有药吗?’
“自然有。”管事一脸严肃,“秋田会去拿药,你得记住这个教训,我不想打你,是希望你能通过疼痛知道自己的错处,若是知错不改,苦日子还在后头呢。听见了吗?"姜富海不敢听不见,忙不迭点头。心里则想着要赶紧找到姜大川求情,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他已经得了教训,以后也再不来找姜大川的麻烦.....好歹,爹养大了姜大川,只看在这份养育之情,姜大川也不应该再为难爹的亲儿子。温云起忙着"学”认字。
文字大差不差,字形和他原先学过的几种看着就差不多,细节上学一学,拿一本书就可畅读无阻。夫子专门教他一个人,来之前就得了何老爷的吩咐,不要给弟子太大的压力,省得给逼厌学了。起身送走夫子,温云起决定花一刻钟将夫子留下来的功课做了,然后.....他想着是自己去孙家找生母,还是等着孙旺达主动找来。
前脚才送走夫子,沉下心来准备写一口口爬字.....刚刚才学认字,再是天赋异禀,写出来的字也该是只得其形不得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