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因为全部不及格!”
段弋皮笑肉不笑地让他滚,池骞对他脾气掐的精准,知道再惹下去真要发毛了,见好就收躺沙发上继续打游戏了。吧台前只剩两人对坐,孟芙把倪美珂做了一半题的演草纸拿开,把自己的英语本铺在他面前,声音柔和,“不知道你基础怎么样,我们把单词默一下。”
段弋皱眉,唇抿着没说话,拿了笔在手里看她。孟芙轻念一个单词,他低头去写,出人意料地配合。十个单词加五个短语,默完后孟芙拿红笔给他批改,一连串叉号下来,修养再高也免不了蹙眉。
段弋一脸理所当然盯着她看,丝毫没有羞愧的意思。“你平时不记单词吗?“她声音犹豫又带着些不可思议。“嗯,不记。"典型的理不直气也壮。
孟芙没说话,往他那边靠近一点,手指压平默写本,微偏着头拿红笔在他写错的单词后一一认真订正,每写完一个就轻声细语解释是什么意思,再把单词拼读给他听。段弋只记住第一个,后面全程在看她轻微翕动的嘴唇,花一样柔嫩,透出晶莹剔透的粉润。
讲了半天没听到他回应,孟芙抬眼看过来,段弋在她柔和的眼波里惊醒,收回视线觉得烦躁难耐。
对自己越来越难以理解的行为感到厌烦,从池骞说让他过来一起补课的时候就该意识到的,他的反应不是嗤笑也不是不屑一顾,而是觉得如果是她的话,忍一忍也能坚持。完全不是他会做出的事,说出去都是惹人耻笑的程度,但他还是走过去了,在心底给自己找了理由,按宋霁言那言出必行的性子,他月考达不到要求是真有可能被发配到什么了无人烟的地方反省。
他当然不能接受去过那种日子,所以勉为其难之下接受她的补课也可以理解。
一切都解释的通,唯独他盯着她唇瓣时不断加速跳动的心脏难以辩解,他的反常,对她明显异于常人的多度关注,明明知道她并不如表现出的那样纯良柔婉,却还是轻易被她牵动情绪。
在她抬头看过来的一眼里,他问自己如何自圆其说。他感到心烦意乱,视线撇开但无法平息内心的躁郁,偏偏她还分毫未有察觉的样子,低头继续动笔,随着书写身体也不断倾靠过来,垂落的发丝轻晃着扫过他手臂,让他企图忽视的想法前功尽弃。
目光斜落过去,蓦地看到她压平本子的胳膊衣袖上移了些,露出缠绕绷带的手腕,外延的皮肤雪白,隐约透出淡淡的青色血管。
段弋目光有一瞬失神,他想到那绷带下的皮肤原本也该是洁白无瑕的,而现在那里印着他的齿痕。
她专注地在他随手写下的错误单词旁订正,直到胳膊抵到他搭在吧台上的手,才意识到两人现在靠的有点近了,调了下座椅想拉开点距离。
段弋突然抬手摁在她肩头。
她不解,稍抬眉眼,撞进他冷然桀骜的黑眸中。预料之外的对视,段弋面无表情出声,“写完。”孟芙移开眼,低“嗯"一声,但握笔的手还被他压着,刚想问他能不能放开,沙发后池骞发出动静问段弋学的怎么样了,不行别装了赶紧陪他打游戏。
孟芙被他突然出声吓得往旁边一缩,避嫌一样躲开他摁在肩头的手。
段弋看着落空的手心,唇角扯了扯,眼底一片冰冷。就这么怕池骞看见,躲他像躲瘟疫一样。
倪美珂恰好接完电话回来,“宝今天先学到这,有点事得提前走。”
转头又去跟池骞交代,“人给我平平安安送回去,不然有你好看!”
她风风火火地来,匆匆忙忙又走,连个嘴贫的机会都不给池骞。
“行呗,咱们也走吧,送你回家。”
池骞起身走过来,看到默写本上那一连串叉号,由衷竖起大拇指,“还得是咱段少,说不学就不学,不带一点虚的。”段弋没如往常一样骂他一句滚,黑沉沉的眸子看过来,脸上无甚波澜,但眼底冷郁,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不想和他搭话的样子。
池骞不明所以,去问孟芙,“我得罪他了?”那必然不能啊,他玩游戏半天没出声呢,所以他这死出是为什么啊?谁又惹到这阴晴不定炸药包了?在场的除了他就是孟芙,乖乖仔一个,不被段弋那冷巴巴的一张脸吓到就不错了,更不可能惹他啊。池骞半天没寻思出来,挠了挠头觉得段弋可能犯病了,更不敢惹他一点,凑孟芙身边帮她收拾书包献殷勤。挺和谐的,就是旁边坐着不吭声的人有点奇怪,气压怎么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