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理仿佛吃到一口了不得的大瓜,霎时瞪大眼睛,精神亢奋,却听秦西楼再次重申,“陈经理,请你出去,我和你们这位侍应生谈谈。”
不容置疑的语气,是强压的怒火。
陈经理忙不迭应声,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没了外人,秦西楼再无顾忌,手边的花瓶直接就朝着秦云舟的脑门砸了过来。
秦云舟脑袋一偏,花瓶擦着他的脸飞了出去,在地上“哗啦”一声碎裂成片。
这一躲,让秦西楼火气更胜,他气笑了,挽起袖子,朝着秦云舟走来。
“我就说,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临近跟前,他蓦得挥拳,砸在秦云舟脸上,发了狠。
“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也配动她!”
这一次,秦云舟没躲,生生挨了这一记硬拳,唇角当即刮破见血,人也趔趄着撞上一旁的置物架,摆放着绿萝的水培玻璃容器碎裂在地,发出脆响。
这接二连三的动静,吓得守在门外的周秘书连忙打开门。
“秦总?!”
办公室里,秦西楼安然无恙,倒是秦云舟被单方面殴打。见他开门,秦西楼卷着衬衫袖子,冷眼扫来。
“关门。”
周秘书连忙应声照办,顺带在心里为秦云舟捏了好一把汗。
陈经理领着人过来的时候,周秘书方才知道,照片里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竟然是秦云舟。
在秦家老宅,两人曾有过几面之缘。秦总向来不喜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此前因为老爷子的关系,两人虽不对付,却没有动过手。如今秦云舟动了秦总心尖儿上的人,今日这事能善了才怪了。
起初,周秘书还觉得,这事儿是宋予情做得太过。
但现在,他倒是忍不住阴谋论,昨儿个宋小姐怕是也着了秦云舟的道。毕竟人在伤心至极的情况下,看到跟自己喜欢的人有七分像的男人,经由酒精助兴,认错人,做错事,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屋外,周秘书遐思不断。
屋内,秦云舟胳膊一撑,站直身子。他抬起手背,随意抹去唇角血渍,原本不见波澜的乌亮眸子里,终于染上情绪。
他笑了起来,“大哥,是你先动的手。”
秦云舟面对陈经理时的窝囊样尤在眼前;照片里和宋予情接吻的画面,亦是挥之不散。
此时此刻,这些画面与秦云舟脸上的笑交叠,伴随着那一声故意膈应他的“大哥”,让秦西楼胸腔中萌生出前所未有的憋闷。
一个私生子,怎么敢?!怎么配?!
秦西楼再次挥拳,只是这一次,局面却不如他所想。
秦云舟的拳头来得更快、更狠,且拳拳不上脸,却又拳拳都到肉。
秦西楼早先练过几年,可这两年,忙着HL的生意,早没了时间巩固,也不知道秦云舟哪里学的路数,真正动起手来,秦西楼竟是毫无招架之力。
办公室里碰撞声不断,周秘书听得揪心。
到底是秦家血脉,万一秦云舟真有个好歹,秦总没事,他袖手旁观,老爷子可不会饶了他;可他若出面,秦总会更生气,思来想去,还是陈经理最合适。
“晚点带那小子去医院瞧瞧。我们秦总下手没个轻重,别最后真出了事儿,你们也脱不开关系。”
陈经理应声不迭。
却哪知一门之隔,秦云舟骑坐在秦西楼身上,如疯犬一般正挥着拳。他发丝散乱,唇角沾血,揍得秦西楼连说话的劲儿都提不上来,只能喘着气,双臂蜷曲抱头。
秦西楼哪里受过这种罪?
奈何半点还手之力也无。
打到最后,秦云舟额头细汗密密,他坐在秦西楼身上,双手揪着他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拎起半分,迫使他看向自己,笑得恶劣。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秦西楼无力还击,只卯着最后一点力气,冲着秦云舟的脸啐了一口。
秦云舟闭眼受了这一吐,抬手抹去面上污渍,不但不气,反倒笑得更沉。
沾着秽物的手,在秦西楼脸上拍了拍。
“你也就只会无能狂怒了。”
秦云舟笑着,猛地松开秦西楼的衣领,秦西楼的脑袋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秦云舟站起身,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向外走去。
办公室的门忽然从里面拉开,守在门口的周秘书看到秦云舟鼻青脸肿,还带血渍的狼狈样,吓了好一跳。
“卫生间在哪?”
听到秦云舟问话,周秘书下意识朝着某个方向指去。
“谢谢。”
秦云舟一走,周秘书霎时回神,连忙向屋里看去,这一瞧,恰看到蜷缩成一团的秦西楼。
“妈耶,秦总!”
周秘书连忙冲进办公室,一边去搀扶秦西楼,一边冲着外头喊,“陈经理!叫医生!”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宋予情从床头摸来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