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去,我们也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直说吧,到底想怎么样?”左岑又将目光落在桑行舟身上,露出一副了然表情:“到底是魔族,出尔反尔,如今竟然还打算装傻充愣。”桑行舟怒道:“你一一”
左岑冷哼道:“我如何,我行得正坐得端。”宁乐抬手拽住他身后披散白发,轻轻往下一扯,面无表情道:“一边去。”
桑行舟一面喊着′疼疼疼',倒真一脸委屈′乖巧'站在一边。
左岑皱眉道:“公主倒是厉害,竞然能把魔尊当狗养。”
宁乐看向趴在地上发癫的疯女儿,不客气道:“左郡守也不遑多让啊。”
左岑不悦道:“公主慎言,小女确实有些痴傻,但这又非她所愿,还请你不要侮辱她。”
宁乐目光灼灼,问道:“左郡守,你原先可没告诉我们,左思思竞然还活着,且如今成了个怀孕的疯女人,她口中的右郎一一怕就是右家那位吧。”
桑行舟一脸茫然,刚想开口问'右家那位是谁’。宁乐拽着他的头发往下一扯,用嘴型说道′闭嘴'。别问,问就是她也不知道那位是哪位。
他们不知道,但左岑肯定是知道的。
幻境之中的左岑,不过是由女鬼记忆构成,自然不会十分敏锐察觉他们并非本尊。
他垂下脑袋,看向疯女儿的目光之中,带上一丝几乎不可能忽视的慈祥。
他温和抚摸疯女儿黑色长发,一下一下,嘴里哼着年岁久远的童谣,原本睚眦欲裂的女人,竞然安静闭上眼,将脸颊贴在他的小腿边上,夹着嗓子用孩童般糯糯声音喊道:“爹爹,思思困啦。”
他点头道:“爹爹带思思去睡觉,思思睡醒,爹爹陪思思玩游戏,好不好?”
左思思对对手指,委屈巴巴道:“爹爹不要骗思思,也不要听族里老头说的,把思思送去嫁人,好不好?”左岑点头道:“爹爹当然不会让思思嫁人,我们思思啊,以后可是要做郡守的!但现在,思思要去睡觉,否则就长不高啦。”
左思思笑得愈发像是稚童,连连点头:“好!”左思思披头散发一脸疯样,分明是个大着肚子的成年女子,却作出一副孩童天真做派,父女温情的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她想要手脚并用爬回屋内,左岑却直接将女儿打横抱起。
这一次,宁乐将思思双腿看得更加真切。
她方才还觉得,她畸形的双腿可能是因为受伤,或是疯子脑子不清不楚所以才在地上爬行。
但现在看来,事实却并非如此。
她小腿和大腿的骨头,以不正常的弧度弯曲着,这模样几乎与他们方才见到的女鬼如出一辙。
宁乐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把他们拉进来的女鬼。她的腿被车轮碾过,但若是被车撞到,绝对辗不到如此地步!
她是想要替自己的丈夫右郎报仇?
宁乐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左岑将女儿塞进被窝之中,温柔掖好被角,又开始用他那沙哑干瘪的声音哼着歌。
他真像是对待一个幼童一样,把她哄睡。
宁乐清楚看见,他浑浊的双眸之中是无法抑制的痛苦,但痛苦转瞬即逝,转身之时,他又是拥有鹰隼般锐利目光的左岑。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想来,公主与魔尊并不希望在此处谈正事,还请二位和我一同移步书房。”桑行舟双手抱着头,无所谓道:“只要你别说废话,在茅坑谈事都没关系。”
宁乐·….
这倒也不必。
左岑没有理会他的颠公言论,快步带着两人来到左府书房之中。
宁乐不知晓他是故意为之,还是因为护院都到外头去追厌随缘了,反正书房之中静静悄悄,只有他们三人,连个小厮都见不着。
左岑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看着两人说道:“二位定然不愿意喝左某的东西,左某便不多此一举。”宁乐自然不会喝左岑给的东西,其中原因不单单是因为戒备左岑,更多是因为,谁没事会在幻境里喝鬼给的东西啊,万一和某些因为贪吃变成猪的家长一样,被困在这里神隐,那不是完蛋。
她必须要在这里点题一下,因为贪吃神隐的高冷大师姐,绝对做不了好厨子。
她扭头看向桑行舟,这家伙说要来谈正事,但一进门就被书架上琳琅满目吸引目光,站在书架前头,随手拿起基本书翻来翻去,兴趣缺缺嘟囔道:“完全搞不懂一百年前的白摆摆在干嘛,竞然一本书都没写。”
她抬手按在太阳穴之上,不是,桑傲天同志,就算一百年前真有白摆摆的话本子,左岑这老头也不可能买来看啊?!
左岑拧着眉头露出一副深恶痛绝表情:“白摆摆身为天书派掌门,成日不务正业竟然只写此等杂书,唯一作用便是茶毒年轻人!”
看看,她就说即便有,左岑也不可能买的。不过一码归一码,白摆摆写的东西确实狗血神经,但你们这些老头老太,自己教不好孩子,别什么都甩锅给话本啊!
宁乐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