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恢复了意识,脑海里都是儿子赵晨阳的身影,耳边回荡着儿子日记里的声音:
“听老妈说姐姐到七月份要过来,现在读本科快毕业了。表叔家最小的弟弟也要出去读书了。家里就剩下爸妈和奶奶了,那会更寂寞了。爸,妈,我喜欢上林蕾了,她是个好女孩。”
这些话语像一根根针,刺痛着赵母的心,她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嘴里喃喃道:“都怨林蕾!都怨吴天逸!都怨天逸制药厂!”
医生和护士走进病房,准备给赵母测体温。护士轻声对赵母说:“您儿媳妇在门口等着见您,您愿不愿意见她?”
赵母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颤,哭声愈发凄厉。
监护中心门口,林蕾手里拿着一束花,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和痛苦。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心里既害怕又渴望能见到赵父赵母。
这时赵父从病房里冲了出来,二话没说,上前扇了林蕾一巴掌:“你给我滚!滚远一点!”
林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一个踉跄,手中的花掉落在地。
她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着说:“爸,我知道您恨我,可我也爱晨阳啊。”
赵父怒目圆睁,手指着林蕾,大声吼道:“爱?如果不是因为你,晨阳怎么会去护城河?怎么会遇到危险?你这是爱吗?你这是害了他!”
林蕾泣不成声:“那天的情况太突然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真的很后悔,很自责。”
赵父根本听不进去,继续喊道:“后悔?自责?晨阳能回来吗?我们的儿子能活过来吗?你这个扫把星!”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但都不敢上前劝阻。
林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爸,求您让我见见妈,让我跟她道个歉,让我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赵父气得浑身发抖:“赎罪?你赎得了吗?我们失去了儿子,这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
病房里的赵母听到外面的争吵声,情绪更加激动,挣扎着要起身。护士赶紧按住她,安慰道:“您别激动,身体要紧。”
赵父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又狠狠地瞪了林蕾一眼,转身走进病房,留下林蕾独自在门口哭泣。
林蕾知道赵父赵母的怨恨难以消除,但她不想放弃,她决定一直等下去,直到他们愿意原谅她,哪怕只是一点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蕾依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赵父再次走出病房,看到林蕾还在,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然冷漠:“你走吧,别再来了,我们不想见到你。”
林蕾抬起头,坚定地说:“爸,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等,等到你们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下课铃声在校园中清脆地响起,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出教室。
刘璐一脸阴沉,把手中的考研英语资料丢进了垃圾桶,仿佛那不是一本书,而是她满心怨恨的宣泄口。
几乎在同一时间,于桂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刘璐,你想干什么?谁让你扔书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急切而愤怒。
刘璐听到姥姥的质问,心里的火气更盛,急忙回道:“姥姥,你有透视眼啊?”
于桂芬没好气地说:“你妈都告诉我了。你姥爷的话你不听,从小谁对你最好?还不是你姥爷姥姥给你谋划未来?”
刘璐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提高了音量说道:“行吧,你们给我谋划未来。我还想当画家、歌手、作家,你怎么不帮我谋划一下?非要我学无聊的中文专业,还得学英语,有意思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于桂芬的声音再次传来:“刘璐啊,姥姥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可是当画家、歌手、作家哪有那么容易?学中文将来能当老师,工作稳定,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刘璐咬了咬嘴唇,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姥姥,你们根本不懂我!我对中文一点兴趣都没有,每天对着那些枯燥的文字和语法,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姥爷给我的这些考研英语资料,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折磨。我根本不想考研,不想按照你们给我规划的路走。”
于桂芬叹了口气,说道:“孩子,姥姥姥爷都是过来人,知道生活的艰辛。你喜欢画画、唱歌、写作,这些能当饭吃吗?能给你一个稳定的未来吗?”
刘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姥姥,为什么你们就不相信我能在我喜欢的领域做出成绩呢?我画画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我和我的画笔。我唱歌的时候,心里充满了快乐。我写作的时候,能够把我所有的想法和情感都表达出来。这些对我来说,才是有意义的生活。”
于桂芬的语气缓和了一些:“璐璐,姥姥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世界太现实了。你看看那些真正成为画家、歌手、作家的人,有几个是一帆风顺的?我们只是不想让你吃苦。”
刘璐倔强地说道:“吃苦我不怕,我怕的是一辈子都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那样的人生才是痛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