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记忆,慢慢在今朝的感觉中穿插,他们的纠缠,甚至比长窗外的雨丝还要漫长。
可雨下着下着,史云腴却忍不住掐紧了谢沉书的手臂。她直呼:“小书,你慢,慢些一一太久未曾弄过…我有些不大……”
大抵是儿郎憋得太久,火气太大,才叫史云腴这般受不住他的火热和强势。但闻一声小书喊得人小鹿乱撞,谢沉书便赶忙观察着眼前人的神情,一点点温和下来。可眼前人怎能只哼唧不出声?
是自己不够卖力?
谢沉书见状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得寸进尺地说:“清风使,这是我特意挑的地儿,你不必憋着。这儿就跟咱们从前在青霁山一样,你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没人会听见。”
浪荡子竟说荤话。
其实,俩人到了这份上,还能有什么话不能相言?史云腴却还是怕羞,偷偷用了两下力,便立刻惹得谢沉书垂眸叫出声来。
“你这女人,竞敢……”
谢沉书不肯认输,俩人这时候倒还较起了劲。如此一来一回,一上一下,叫他们居然折腾到半下午雨停之后才肯罢休。
彼时,热情退去,身上的汗也落了。
史云腴披着薄毯累倒在谢沉书怀中睡意正酣,再没了力气去和身后人说那未曾说完的话。而谢沉书则揽着史云腴,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再也藏不住嘴角的笑。只见他抱着史云腴,偷笑个没完。
谢沉书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够等到思念中的人,再回到自己身边。
他更不敢奢望能和她再次缠绵。
谢沉书就这样能多贪恋一分,是一分地将头埋在他的颈间,将她亲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不得不放手时,他才不舍地起身拉扯过了自己的蟒袍披在身上。他该继续去完成太孙的职责了,哪怕他真的不想离去。只是当谢沉书刚刚整理好腰间的衣带,便听见面前躺在地上的人,轻声呓语。
史云腴说:“小淑…”
谢沉书垂下眸,不敢置信地俯身去听。她便又唤了声:“小淑……”
此一声清晰的小淑落去,当得意忘形的神情,第一次出现在高傲的太孙脸上,谢沉书开始变得无比自信,果然一一史云腴是爱他的,是放不下他的,不若怎会自己巴巴找上门,不若怎会连梦里唤得都是他的名!可殊不知,是他自作多情,这声小淑却与他,也只有毫厘的关系…
后来,史云腴在黄昏前扶着昏沉的脑袋醒来,举目四野,却再不见谢沉书的踪迹。
事了拂衣,他真就这么走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
史云腴半撑在灵喜台中的背影,略显落寞。她低眉瞧着身上被他撮得通红的印迹,还未从适才的欢愉中抽离出去。
可到时辰离开了,不若太晚回去,也会被南院的人起疑。
史云腴无言拿起地上自己零落的裙衫,才堪堪穿好中衣,就听见朱司馔孤身立在外头沉声冲里头相问:“史娘子,殿下叫臣来侍奉您泛舟离去,臣现在方便进去吗?”史云腴闻声回眸,起身系好衣裙道是:“司馔大人,不必劳烦,我这就出去。”
待到史云腴晃着酸胀的身子,走出灵喜台,被朱司馔瞧见。
眼前人虽一如既往地奉命行事,缄口不言,但心下却早已纷纭,可她是为太孙欢心,而不是瞧笑话的,她只暗道观世音保佑,看来青宫今年添丁有旺,老皇帝那边也总算能有个交代。不若太孙二十有余,还未选妃继嗣,早晚会成为王城百姓的笑谈。
史云腴不明所以登上朱司馔执掌的扁舟,冲其礼貌道:“司馔大人,可以启程了。”
可朱司馔却还在愣神,她便无奈又唤:“司馔大人?”朱司馔折才大道失礼,转头就登船摆起了桨。这时间,史云腴孤坐船舱,忽而问了句:“大人,殿下是回升辰殿了吗?”
朱司馔摇首答曰:“回史娘子的话,殿下到礼部去了。”
原是去忙了。
史云腴哦了一声,便没再开腔。
她就这么透过船舱,望着外头雾色茫茫的黄昏,怅然起闺女的事。
史云腴想已然来不及相告,那就等下次见他寻个合适的时机,再想想怎么说个明白。跟着捶起现在酸痛的腰身,感受着浑身的黏腻,史云腴现下满脑子只想着回去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她这明日可还得教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