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夏晚照的是另外两支自不同方向射来的羽箭。
“该死。”夏晚照咒骂一声,快速吸了口气,拉着朱元镇躲避的同时,重新下沉。
刺客居然不止一个,而且用的都是力道极大的强弓,说明躲的距离足够远,岸上的护卫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人的,而敌方却极有可能趁此机会继续发动攻势,所以现在上岸绝不明智。
所幸她扎营前探查过地形,这条河不宽,却足够深,能轻松没过成年人的头顶,而且河地多泥沙,方才她和朱元镇两个大活人陡然跌落,已经搅浑了大半。
她和朱元镇只要继续下潜,就能让敌方失去目标,而且河水的阻力也能尽可能地削弱羽箭的力道,就算被命中,也不会致命。
她盘算地很好,却忘记了朱元镇的水性。
等一转头看见后者气若游丝的模样,她暗道不好,正要带人浮出水面,却见一支羽箭强横地冲入水中,激起一大窜水花,直至落在二人头上方寸处,才被河水卸去所有力道,缓缓浮上。
她登时停住了动作。
谁也说不好这到底是贼子的最后一支羽箭,抑或不是。
夏晚照只迟疑了片刻,转身义无反顾地将唇盖上朱元镇的,缓慢渡气。
三十息,再撑三十息,她相信阿力等人一定能找到贼子藏匿之处。
让她高兴的是,本来没有动作的朱元镇在得到她渡过一点气息之后,恢复了一点意识,缓缓睁开了双眼。
可还不等她放下那颗悬着的心,只见朱元镇在短暂的呆滞之后,不知哪来一股大力,竟猛地推开了她,一副受惊的模样。
紧接着就悲剧了。
本就水性不好的他没了能渡气的夏晚照,受惊吓的时候下意识张嘴,又呛了一大口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淹死。
夏晚照又气又急,恨不得给他一拳头,距离三十息至今不过才十息,上岸危险,可再不上岸,朱元镇仍是一个在劫难逃。她心里叹了口气,重新凑上去,拉着朱元镇的胳膊,游往一个方向。
她依稀记得那边地形有些岩石,可以遮掩。
运气不错。
夏晚照带着朱元镇浮出水面时,头上恰好有一片半空岩石,回身再看他们方才躲藏之处,又有一支羽箭落下。
她顾不得那许多,转身轻轻拍打着朱元镇脸颊:“醒醒,醒醒。”
后者没有动静。
夏晚照感到一丝慌乱,随即想到水下时他喝得那一大口水,又想到老爹教水性时的叮嘱,知道这恐怕是积水于胸太多的缘故,银牙一咬,将人背在身后,顺着岩石爬上岸,动作极快地窜入丛林之中!
“阿力!掩护我!”
她余光里看到阿力拼命赶来的身影,便大叫一声。
但比阿力先来的是另一支羽箭。
来势之凶,速度之快,更甚先前!
夏晚照凭借可怕的先觉与过人的身手险险躲开,身后朱元镇因这剧烈的颠簸,哇地吐出大口河水,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夏晚照心里稍安的同时,眼中也充满了怒气和杀意。
欺人太甚!
“老虎不发威,当老娘是泥捏的?”话音刚落,她右手自腰间抹过,银光乍现,一柄飞刀迎着羽箭来的方向旋转而去!
“啊!”
丛林间传来一声哀嚎。
能舞动三十斤大刀的巨力,在相等的距离之下,扔出的飞刀与强弓射出的箭伤害力仍不可同日而语,但她这炳飞刀是父亲夏司南斥巨资特别打造,锋利非常,触之即伤!
一击得手夏晚照心头那口气顺了不少,她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去看那刺客是死是伤,背着朱元镇在丛林中飞奔着。
这是皇家猎苑,能让刺客潜入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可她敢打赌能够进来的刺客不会超过五指之数,除非藏在背后的那人是真不想要脑袋了!
既然人手不足,肯定不能大规模追杀,何况阿力等人就在后面,已经有所行动,对方也会投鼠忌器。她现在只怕还有隐藏起来的暗子,所以夏晚照尽量往更隐蔽的地方去,途中也避免闹出大动静。
“晚照?”
父亲夏司南惊怒的声音在此刻宛若天神降临。
夏晚照放心地往前一扑,任由朱元镇压在自己背上。
经历如此惊心动魄的逃杀事件,强悍如她此时也体力不支了。
剩下的,就交给老爹了。
这般想着,紧绷的心弦随之一松,她安然陷入昏迷。
……
朱元镇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只有内侍小橙子一人。
“主子,您终于醒了!”
小橙子痛哭流涕。
“夏晚照呢?”
他问,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嘶哑,喉咙如火烧般灼痛。
小橙子擦着眼泪:“主子您别开口,先喝药,您发了三天高烧,嗓子肯定也给烧得不像话了,御医嘱咐,您一醒就得喝药。”
朱元镇先是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