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男子瞬间扯了块红布盖在女子头上,将人遮得严亚实实。
众人不可避免地冲男子送去不快的眼神,甚至做好了爆发一场冲突的准备,却不料男子笑容满面地解释:“我们是应邀前往大祭司府上表演的戏班,这位是咱们的红珠姑娘,可是贵人点名要的,诸位原谅则个。”
包括吴老大在内,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再看美人身影时,眼底已无迷恋,而是满满的可惜与同情。卿本佳人,奈何短命。
吴老大甚至饮了碗酒,学着大齐说书人的模样,摇头晃脑地在心底评价。
很快戏班点的酒菜也上齐了,他们似乎确实饿得狠了,大快朵颐之后,又让老罗头的婆娘烧了热水,便上楼休息去了。包括那位短命的美人。
忙活完的老罗头赶回大堂的时候,就只剩几个酒鬼还在喝,嘴里还念念有词:
“听说夏阎罗凶悍归凶悍,生得却是极美,也不知同方才那位姑娘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听得老罗头哭笑不得:“真是醉糊涂了,阎罗都敢惦记。快回去睡罢。”
南疆王城。
这日是南疆信奉的山神寿诞。
大祭司府门口坐满了三天前便赶至此处的虔诚信徒。传说,南疆人就是山神的子民,绵延千里的十万大山是他们安生立命所在,大山提供食物,水源,还有精妙的蛊术让他们繁衍增多,又成了庇护他们的所在。
因此南疆人,无不信奉山神,连带着大祭司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在南疆甚至只在凡主之下。
凡主,是南疆人自己的说辞,对外,为了让外人理解,便按外头的说法,统称皇帝陛下。
每逢寿诞,大祭司的主要任务便是代民众祷告,再为山神献上一名美丽动人的妙龄女子,以换得第二年的平安。四名身着白纱头戴花冠的少女,手中分别攥着一块巨大红布的一角。
被选中要献给山神的女子便在这块红布之下,缓缓踏进了大祭司府。
她被带往后宅,在近十名仆妇的伺候下,沐浴更衣,换上轻薄却美丽的衣裳,略施粉黛之后,便被请到一处莲花台上。等她坐稳,整个莲花台被两名身着缎蓝色祭祀袍的青年带到了供奉着山神象的……偏厅。
这里热闹非凡。
人声鼎沸。
年轻的南疆帝抱着两名仅着薄纱的女子放声大笑,任由右手边女子妖妖娆娆地用红唇渡他美酒。
垂垂老矣的大祭司却坐在他对面,怀中同样是个年轻漂亮但打扮清凉的女孩,满是灰斑的手甚至放肆地伸入了女孩的裙底,看着女孩满怀泪水且难忍屈辱的模样,他似乎找到了别样的兴味,笑得愈发恶心了。
另外一旁,南疆的几个皇子,也是有样学样。甚至更加不堪入目。
身后大门被紧紧关上。
她进来之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眼底瞬间燃起熊熊业火。
“今年找来的,倒是比往年都要上乘。”
南疆皇帝率先丢开两名女子,脚步踉跄却急切地走上前,大手迫不及待地覆上她细腻如黑珍珠般反着光的肌肤。“就是黑了些,要是跟北齐女人一样白就……”话音未落,他只觉右手一疼,似乎有股液体飞溅了出来,有个东西高高飞起,轻轻坠落,他呆呆地看着落在地上的手,撕心裂肺的痛呼声随即响彻整个偏厅。
惊变发生得如此猝不及防。
男人们发现不对的时候,年迈的大祭司已经身首异处。女子毫不犹豫,直奔第三人一一
率先反应过来的那人惊叫一声,顾不得身下美人,就地翻滚着跑。
“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你们?一群畜生罢了。”
女子不带丝毫感情的言语响起,随后又是一颗人头落地。这熟悉的枭首方式……
忍着疼的南疆帝忽然反应过来:“你是夏晚照!你怎么敢来?”
女子并不作答,只专心杀人,直到厅中只剩下他与那名年纪较小,曾在老祭祀怀里的姑娘,再无其他活口。她转头,美丽而冰冷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最后活下来的男人。
一步,一步地靠近。
“滕羽,是吧?说起来你被我父亲生擒到长安城时,你我还是见过面的。倘若那时我知,是你在背后策划这一切,我一定会在初见时,一刀划破你的喉咙。”
她嘴角噙着微笑,身上的杀气却节节攀升。看得滕羽心惊胆战。
“别、别这样,我不知道你听信别人说了什么,但那都不是真的。我,我很敬佩镇南王的,若有机会,我一直想与北齐交好,是我的弟弟们,他们非要与我争这皇位,我所看重的一切他们都要破坏,甚至,差点要了我的命!你爹,你爹的事与我无关,我当时可还在你们北齐。是他们杀的,对,是他们杀了你爹。”
“夏晚照,我不是你的仇人,相反,我是你的恩人呐,你的那些杀父仇人,可都是我下令弄死的!”“夏晚照,你冷静点。这里的人要是都死光了,你也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