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厚道,没将我扫地出门,还留了顿饭,我都感激不尽了。你们且去,待过几日我再来拜访。”
“往后常来。端端,安哥儿都困了。”
褚盈很是喜欢两个小家伙,亲自送到了二门外,看着在奶娘怀里开始打哈欠揉眼睛的两个小家伙,一脸地稀罕。夏晚照看着比先前更有生气的母亲,心中一动:“到时候咱们一块儿到庄子上避暑。”
“好,那说定了啊。“郑欢连忙应下,双眼亮晶晶地,看得包括云妈妈在内一众婆子直笑。
说起去庄子上玩,郑欢看起来比两个小家伙还激动。夏晚照点头。
送走了郑欢,夏晚照母女又午睡了片刻,才打扮整齐,向外祖家进发。
褚家虽是世家,但这一代眼下只有年纪最轻的褚曦在朝为官,虽说此次回到长安,也将被论功行赏,可到底确切的旨意不曾下达,褚曦原来的官品就只是从三品,还不配在长安城买什么大宅子。
所以一开始褚家二老,也就是夏晚照的外祖父母,仍在老家阳武居住。
是后来夏家生变,夏晚照作为独女又奔赴了沙场,二老担心唯一的女儿会想不开,才相伴着来到长安。这一住,便是九年。
就凭这一点,夏晚照知道,她这辈子都会记外祖家的情。
二老买的宅子在偏南市,距离夏家不算近,夏晚照曾要求母亲以镇南王府的名义在东边坊市为二老置办宅院,或直接请二位住进王府,却都被拒绝。
二老说,这不符合他们世家的规矩。
褚盈坐在马车中,夏晚照却自顾自地牵了啸月出来,套上马鞍,骑在马背上放缓了速度,跟在母亲车架旁边,徐徐前行。
多年不见长安城热闹的光景,有些想念,想多看看。她这般对母亲解释。
褚盈最受不得夏晚照这般说话,当即就松了口。啸月是她的新坐骑,一匹神骏非常的宝驹。红鬃马追风陪着她从七岁,到十九岁,足足十二年,前些年在王府好吃好喝养大,后来却陪着她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受了几次伤,好不容易保住条命,现在被安排在南疆边城里养老。
啸月是她在十万大山中驯服的野马王,和父亲那匹黑山同宗同源,身强体壮,力大无穷,且神勇无敌,在战场上便是刀山火海也敢直面,还对她忠心不二,只奉她命令行事。
夏晚照早已习惯了啸月的威风凛凛,因此走在街上,只一心瞧着人,瞧着景,却浑然不觉,自己和啸月经过时,引起的阵阵惊叹。
“摆摊卖豆腐多累人,瞧这大太阳给你晒得,小脸通红,再说这大热天,能卖出几块豆腐,别到了都馊了臭了,你一晚上心血都付诸东流。做爷的妾有什么不好?吃香喝辣,穿金戴玉,还有人伺候。”
“我意已决,李公子请回。”
“何三娘!你别给脸不要脸。我都没嫌弃你是望门寡,这般低声下气求娶了,你还不满意?你究竟想如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当众拒绝,衣着光鲜,身后跟着五六名随从的贵公子气急败坏,忍不住命人将眼前豆腐摊上的豆腐全都搬走。
“你做什么?”
豆腐摊的妇人急了。
“做什么?“贵公子冷笑几声,高举起手:“我一一”嗖!
他愕然发现手动不了了。
呆呆抬头一看,只见手腕处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条细长的红鞭。
咦?这玩意儿为何如此眼熟?
正回忆着,鞭上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往后一带。
重重砸在地上的同时,一道在他耳中听来无异于厉鬼索命的声音响起:
“李英,怎么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又在调戏民女是吧?”
咕噜!
李英顾不得喊疼,狠狠吞咽了口口水,慌忙爬起身,微微颤颤向后看去。
神骏得不像话,高得更不像话的黑马背上,驮着的人一袭黑色修身劲装,将纤细又修长的身躯紧紧裹出优美的曲线,简洁的单髻优雅又不失干练,乌黑的发间只有一条红珊瑚金额坠,衬得那双杏眸愈发深邃动人。此情此景。
让李英想到了许多年前,两人初见的那个午后。燥热的炎夏,喧闹的长安大街,
他就是这样挨了夏晚照第一顿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