糠。
知道蒙混过不了关,彻底苦下了脸:“郡主娘娘,早知道要买王桃儿的人是您,便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不放人呐。谁让通武侯府小二郎君指名要的也是王桃儿,奴家一个弱女子,怎好驳了通武侯府的……”
“废话少说!”小姑娘喝道:“那现下我来了,把人交出来!”
亚娘一颤,哭着跪下:“人,人已送往通武侯府了。”
“混账!”小姑娘一听,愤然起身,手中马鞭狠狠抽上亚娘肩膀。
亚娘哀叫一声,侧头看着那条血痕,她在这平康坊多年,迎来送往那么多人,手段与人脉都是不缺的,便是在一般的官宦面前,也有些脸面。如今被一十岁大的姑娘当众用马鞭抽打,痛是一回事,更多还是丢脸。
可她却不敢发怒,反而匍匐在地,进一步放低身段,哀哭着求饶:“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眼皮子浅的东西!”随口骂了句,被称作郡主娘娘的小姑娘再也懒得看这亚娘,扭头吩咐那名最是告状,打头阵撞门的家丁:“阿力,去把这楼里所有人都叫来,对了,好好搜一遍地窖柴房!”
“是!”
阿力速度很快,不多时,一众衣衫不整的花娘便被带到了正厅之中,足有二十来人,另有伺候的仆妇,三十来人,再一旁,还有十来个面目凶恶的青年男子,是这胭脂楼豢养的打手。
还有两个年纪不大,衣衫褴褛,满脸惨白的小娘子。
带出来的时候,手脚酸软,都站不住了,之能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着。
“郡主……”阿力面带不忍地上前,对小姑娘耳语了两句。
后者脸色一冷,眼中杀意凛然。
“老柴。”她喊出一名家丁,那人鼻青脸肿,似是受过伤。
“上回是哪几个孙子动手打的你?”
老柴走上前,很快揪出六人来。
“郡主,就是他们!”
老柴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冲几个打手冷笑,兔崽子,早说过爷的脸不是那么好打的。
“好好好,六打一是吧?”小姑娘拍着手,笑着称赞了句,那笑意却达不到眼底,随即更是冷然道:“那就老规矩,以牙还牙!”
“是!”
老柴出去又叫了十六名兄弟,每六名家丁一组,揪住一个打过人的打手,拖到一旁,直接开揍。
哀叫求饶声不绝于耳,胭脂楼众人吓得瑟瑟发抖,身为全场年纪最小的‘郡主娘娘’却背脊挺立,手中马鞭一下又一下地扫在另一只手的手心,她嘴角轻扬,眼中只有解气。
等一众家丁都打得差不多了,尤其是老柴心里痛快了,他们才住了手,那六名打手此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大家都知道,他们活不成了。
郡主也知道。
她的眼神却很淡漠,没有一丝这个年纪孩童该有的天真。
那小娘子的事是顺带。
她来此,本意还是为了王桃儿。
王桃儿本该是老柴未过门的媳妇儿。
被好赌的爹卖到胭脂楼,她给老柴两颗东珠赎人,该死的老鸨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悔提价,将人当猴耍,最后一次更是恶向胆边生,让这些人将老柴打得濒死,随后在老柴回去的路上,乔装成恶贼,试图杀人灭口,强抢东珠。
这些人都是惯犯,手上早已沾过人命。
她又何必客气?
她看向阿力,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提起亚娘就上了楼。
大概两盏茶后,阿力回来了,手中还捏着一大把纸张。
郡主接过,一页页翻阅,随后秀眉轻蹙地看向众人:“你们,谁是被迫入此地,且有心离去的?”
众人一头雾水。
“本郡主今天好人做到底。你们的身契尽数在此,有心离去的只管来领,本郡主稍后还会让人领你们到官府去亲自注销,还你们自由。”
有人双眼开始发亮,恨不得立时起身,却被身边人拉住,扭头看到角落里自家老板娘阴毒的脸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动。
“放心,本郡主一诺千金。”
小姑娘起身,望向众人。身躯娇小,却有几分顶天立地的气势。“我今天把话撂这,打我手里恢复自由的人,这一辈子都是自由人。除非你们某天自愿选择再度卖身为奴。否则,谁敢阻挠,又或是事后反悔,加倍迫害你等,便是与我夏晚照,与我镇南王府为敌!”
夏晚照。
众人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这位年纪轻轻却能指挥数十人,甚至让他们那极富手段的东家都俯首帖耳的小姑娘是谁了。
镇南王独女、金尊玉贵的和婉郡主,传说中,皇子公主都要避其锋芒的存在。
一系列如雷贯耳的名头自众人脑中划过,伴随着桩桩件件的轰动长安城的事迹。
她做出的承诺,其份量,也在众人心中不断加码。
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
“奴婢、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