笺,提笔书写。
“大监,这封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去常胜大将军手里。莫要让人发觉,也不能透露这信出自本王之手。”
“殿下…..”
“去送。”
“是,殿下。”
郑明珠与萧姜分别后,直奔修仪殿去,才进入殿中内院,迎面撞上萧玉殊身边伺候的大监。
这大监脚步匆匆,袖口似乎还揣着不能示人之物。奇的是,这人看见郑明珠,只瞧了一眼,颇为冷淡不屑。
郑明珠来此有正事要办,便没同这老东西置气。宫人通报后,她在殿外等待了许久。
本以为萧玉殊不愿见她,可最终还是被请了进去。
长安到蜀中山高路远,萧玉殊贵为亲王,递消息出去要方便的多。
“拜见晋王殿下。”郑明珠筹谋着如何开口。
萧玉殊手臂的伤还没好全,袖上的白纱仍有点点血迹。一时之间,她更不知如何提起送信的事。
“殿下,你的伤好些了吗?”
“没有大碍。”萧玉殊方才把信交给大监后,便有些懊恼。
他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做这件事。
可他还是做了。
“你来此,是想让本王出手,上奏驳回陈王的请旨?”
郑明珠没有掩饰,点头承认。
“殿下曾经愿意帮我,也是因为那两次微不足道的恩情。您救了我的性命,天大的恩情也还完了。我本不该再来。”郑明珠故作黯然神伤的模样。
“可殿下有所不知,陈王殿下娶我,本就是为了报复。若我去了蜀中,只怕还不如待在乌孙。”
她夸大其词,说着甚至哽咽起来。
“你快起身。”萧玉殊没法子,将郑明珠扶起。听郑明珠这样诉说自己的担忧,他心中重担反而减了许多。
这不过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善事。
换作谁,都会出手的。
“你放心,这桩婚事,大抵不会促成。”
听萧玉殊这样说,郑明珠也不便刻意提起送信给李将军的事。
此行目的已达成,她离开回到了文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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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倒是没添什么烦心事,郑明珠便待在文星殿内,等着看萧谨华的请奏被驳回。
各国使臣依照惯例,当拜见当今陛下,算上大小属国,总得十来日才能接见完毕。但今年陛下身子骨弱,全权交由太尉丞相等大臣代为接见,不过几日,便处理完这次使臣朝见的事务。
赐宴后,使臣们便可打道回府。
郑氏的三个女儿,也在赐宴之列。这样的场合,郑明珠一向是不爱去的。朝臣携着官眷,总能见到不想见的人。
且今年赐宴排布,全权交给了皇后,皇后便召来她们三人。美名其曰在一旁学着宫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要学这些?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后这是把郑家的三个女儿当作储妃养。
只是没人敢点破罢了。
宫宴晚间开始,郑明珠她们三人一大早便来到椒房殿,检阅着宴中酒水茶点各项,免有纰漏。
“大姐姐,秋梧宫东西两殿旁有泉池,夜间常放着花灯,且这两个地方殿宇又多,宾客休憩常来于此。反而是北殿,少有人迹。”郑兰放下记册,忽然道。
“不如便将北殿的侍卫裁去一半,均分到东西两殿去。省得喧闹之地,会闹出些事来。”
皇后有言,凡事她们三人中,有两人赞同即可拍定,只要最后拿去给流钥樊姑过目。
郑竹困倦不已,呆滞地看着她们二人,无半点回应。
“可。”郑明珠答到。
这些使臣们来自各国,有敌对,亦有结盟,各怀鬼胎。多派些守卫看着也稳妥。
那乌孙的使臣,不是初入长安便敢闹事吗。
三人从晨起,一直忙到午后。回宫收整一番后,又要赶去宫宴。
平日无论忙闲,总得拌嘴几句的人,今天都如霜打茄子,恹恹地不爱说话。
宫人引着郑明珠落座,在瞧见席案左侧的男子时,郑明珠不由气笑了。
是哪个天杀的人,竟将她与萧谨华排在一处去。想起来了,席位排布之事,是郑兰审阅。
还真是个好妹妹。
“陈王殿下,安好。”前几日积攒的怒火,在瞧见萧谨华时,又重新翻腾出来。郑明珠阴阳怪气地问安。
“既然不情不愿,便不必惺惺作态。日后,有你问安的时候。”萧谨华轻笑,并不接招。
“殿下这话我就听不懂了。”郑明珠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你不会觉得,自己赢了这局吧。”
“一个身无半点兵权的皇子,婚娶之事,能由得了你做主?”
话罢,郑明珠便转过身,不再理会这人。
宫宴过半,郑明珠并未多饮,却还是觉得疲倦,百无聊赖。
这时,思绣突然靠近,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