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昊喘了两声,一脸惊惶,“月月?”
左宁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小道士接收到老道士的眼神,立刻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个小玉瓶,在左宁鼻尖一晃,只见她瞬间就醒了。
左宁醒来便觉剧痛,涕泗横流,面白如纸,痛不欲生,开始求死,“杀了我,杀了我……”
老道士们面色端肃,围着棺材转圈,吟唱声越拉越大,手中的拂尘开始抽向左宁的头、胸、腹,此为斩三尸。
姜云昊听老道士提过,人身中有三尸虫,鬼魂能还魂,必是执念作祟,杀死三尸虫,便是斩除执念。
左宁不知这是什么,只觉浑身剧痛传来,这种痛并不来自身体,而是灵魂深处。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她体内的魂魄,甚至想将她撕碎。
“生可惜也,死可畏也……三尸九虫,为之大害……执念太甚,务其速死……”
左宁的眼睛生生盈满了血丝,忽然坐起身惨叫一声,眼睛发直,直挺挺的躺在了棺材里。
一旁的小道士见姜云昊在发呆,焦急不已,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捉住左宁的手,夹住一片指甲,狠狠扯了下来,瞬间一片血肉模糊……
左宁的哀嚎声越发惨烈,犹如困兽在深坑中濒死的喊叫,绝望凄厉,闻者心惊。
老道士见状,立刻吩咐小道士将取下来的东西布置下去。
姜云昊正满脸血的站在一旁,他浑浑噩噩的站着,眼睛里竟然也是血红一片,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有一滴血滑进了他的眼睛。
他透过鲜血看向左宁,只觉一切都是红色的,血肉模糊,鲜血一直在流,那是月月的身体。
月月会疼吗?月月会感觉到吗?
左宁虚弱至极,冥冥中似乎身体出现了缺口,并不痛,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痛,但那种虚空之感,令她恐惧。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缚住了,动弹不得,一种即将消散的念头萦绕在脑海。
她有些怕了。
“表哥,我疼……”
姜云昊看着皓腕如玉,长指上还涂了凤仙花汁,只可惜少了食指的指甲,满手的血,往日的玉容花颜此刻犹如凋落的鸢尾,零落成泥,都说十指连心,月月该有多痛?
这让他心痛如绞,眼泪如雨落下。
“月月,月月……”
他忽然发起疯来,一把打掉其中一个道士手中的拂尘。
“月月回来了,月月回来了,她很痛,你听到没?快停下……”
“姜居士,马上就成了,你别乱来……”
“姜居士,此异魂即将离体,你休要胡来啊。”
姜云昊泪流满面,跪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脸,泪水从他的指缝中溢出。
“月月她很痛,我听到了,月月很痛,她最怕痛了,对不起月月,对不起……”
可惜时间不等人,夕阳转瞬即逝,九个道长见最后功亏一篑,俱都叹气,捋着胡须摇头出去了。
左宁死里逃生,但也不敢一下就晕过去,躺在棺材里粗喘,原来魂魄濒死是这样的感觉,她这遭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虽然不明白姜云昊最后为何会放弃,但她知道,总算能闭上眼睡觉,身体实在太痛太疲惫了。
哪怕有人掐她打她,她都睁不开眼睛了。
姜云昊痛哭流涕的跪在棺材边,整个人佝偻着,面如死灰,似乎一瞬间就老了十岁。
左宁是被水泼醒的,睡了一晚上,她依旧浑身脱力,迎着盛阳望向站在床前的男人。
越发消瘦了,看起来瘦骨伶仃的,想来妻子的事儿,让他深受打击。
明明是站在阳光里,可人像是陷入了阴暗中,姜云昊的面色犹如霜打的茄子,阴沉得发紫,眼神阴鸷。
“你是月月吗?”
左宁轻轻眨眼,无力开口。
姜云昊失望不已,他砰的一下坐在了脚踏上,语调喑哑,“你好好养着,下一次再继续吧。”
左宁连连摇头,惊恐不已,这种痛苦她真的不能再经受第三次了,她宁愿去死。
“我,我告诉你,放过我,或者直接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求你……”
姜云昊默不作声,明显不相信左宁嘴里的话,毕竟之前手段用尽,这女人都没松过口。
他拿过几个药瓶子,还有纱布,开始帮左宁换药。
旧的纱布早就染血鲜红,哪怕姜云昊动作再轻,但左宁还是痛得浑身打摆,面如金纸,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这种痛,比当时拔甲割皮还要痛。
“杀了我,杀了我,求你……”
姜云昊心平气和的慢慢欣赏她痛苦的模样,冷漠道:“你叫什么?说了,我就让你解脱,下一次,可就不是拔甲割皮这么简单了,或许需要你的指头、头皮……”
左宁只觉这书生成了恶魔,眼神里的惊恐并非作假,甚至吓得不自觉的上牙磕下牙,虽然痛苦,但依旧面露犹豫,说明神志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