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色就沉了下去。临近白昼与黑夜的交界时分,城的上方,纷飞的黄沙的尽头,出现了一轮格外大的红日。
颇有课本上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意境。
黑夜将近,黄沙飞舞地更严重了。温度也越来越低,让人如坠冰窖。整座城黑洞洞的。像是被泼了浓墨一般。
“你冷不冷?”温羽洛用肩膀碰了碰同样蹲在被烧了一半的草房子的门槛上,关切问道。
季玄竹的眸子是亮的,即使是在这么黑,这么冷的寒夜里。他此时正在盯着黑暗中的某一处,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喂,季玄竹,我跟你说话你都不回答了,是吧?”温羽洛咯咯笑着使坏,用力捏了捏季玄竹的手。
见季玄竹还是一动不动,温羽洛苦涩道:“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其说着,也朝着季玄竹望着的地方瞧了过去。
只见下一秒,从那个方向的最远处开始,火把一个又一个地亮了起来,就像是开演唱会时闪烁的密密麻麻的荧光棒。
随后就传来了人们慌忙逃窜、疯狂呼救的声音。
声音和火把逐渐像涌动的火蛇一般朝着他们的方向“爬行”过来。
“他们来了!”
“他们来了!”
......
接天连地的火光和风沙里,温羽洛牵着季玄竹站了起来。
是谁要来了呢?
来不及多想,两个稚童就被潮水般肆虐的人群给包围了,温羽洛在这样的拥挤人群中紧紧拉住了季玄竹的手。
“请问一下,这是怎么了?”温羽洛从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拉住了一个披着斗篷的白发老太太。
老太太似乎是被惊吓到了,火把掉到地上,险些烧了自己的脚。她大幅度颤抖着低下头,萎缩的、皱皱巴巴的嘴唇念念有词:“它们......它们要来了......”
“老奶奶,请问您说的是什么东西?”温羽洛焦急地抓着老太太,仰视着她。
老太太突然尖叫一声,狠狠甩开温羽洛,朝着人群流动的方向狂奔了过去。
“会死的!”
“会死的!”
“大家都会被它们杀死的!”
“一个不留,哈哈哈哈哈哈......”
......
那老太太的人已经没了踪影,她的声音却一直在温羽洛耳朵里面回荡,久久不散。
突的,风在一瞬之间变得更大了,沙子被狂卷着打在两人的身上。
“季玄竹,闭嘴,闭眼睛!”
温羽洛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也死死地抓着季玄竹的手不放,她担心稍微一松手,季玄竹就会被刮飞。
毕竟,他太瘦了。
不知过了多久,风沙才渐渐的小了起来,直到接近于停息。温羽洛估量着可以睁开眼睛了,就掀开了眼皮,她向后看去,一瞬间,张大了嘴巴。
季玄竹也抬起眸子,顺着温羽洛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明亮的火把,说是火把又不太对.....那是一群自身会发光的巨人。
说是巨人也不太对,温羽洛能断定这些东西百分百不是人,或许应该称呼它们为非人生物。
非人生物大军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目前还很远。
温羽洛联想起方才白发老太太说的话,心觉不对。“躲!”她小声地牵着季玄竹的手藏进了身后被烧毁的草房子里。温羽洛还细心地用烧焦的但是还能用的柴草把自己与季玄竹遮盖了起来。
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祈祷。
祈祷他们不会被发现。
恐惧会让人的时间感知功能变得迟缓,甚至是混乱。仿佛是过去了好几载一般,浩浩荡荡的脚步声终于出现在了温羽洛耳边。
虽然,这只是在季玄竹的灵境里,但是她还是有些害怕。
人们常说藏不住的东西有三种:咳嗽,贫穷,爱情。但是温羽洛却觉得应该吧恐惧再加在里面。
温羽洛很冷,但还出了很多汗,汗液的挥发让她的体温变得更低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手几乎抖成了簸箕。
突然,她手上一暖。一只温热、有些骨感的小手搭在了她的手上。这手一点也不颤,它的主人似也同它一样淡定。
温羽洛的心跳得没有那么快了。她又往季玄竹那边靠了靠。似蝴蝶逐光。
“砰——”
一声巨响后,温羽洛明白这个小破屋唯一的门被踹开了。
不好!
温羽洛屏住呼吸,接着,她就听见了非常沉重的脚步声。肯定是那种巨大非人生物进来了。
整个屋子被那东西身上携带的怪异的光照着,变得亮堂堂的。
此时,温羽洛是无比的感谢这个屋子里所剩无几的柴草还比较厚,能够覆盖住他们,让外面看不见一点。
那怪东西开始在废弃的小屋里面翻来翻去,嘴里还嘟囔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说是语言,倒不如说是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