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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道侣抛弃后 误入蓬莱

第25章误入蓬莱

竹林梢头飞起一点黑影,落上桥头。

两肩有白,翅生白斑,光照之下黑羽忽绿忽蓝,原来是一只喜鹊。

往年喜鹊去又来。

鹊桥饱经风霜,年岁已久,自此再也不是让人退避三舍的“死鹊桥"。

从不芜对鼠婴道:“留步吧。”

鼠婴低头扣着手指,不敢看她的眼睛,话中全是不舍:“仙长,我再送一送吧。”

他拍拍黑鼠,黑鼠缓慢地交替着四爪,载着他慢悠悠走过了鹊桥。

桥上的风光一如既往,但总是有些不一样。安问柳身死道消,因她而生的拦妖禁制便也随之褪去了。鼠婴已经跟了许久,此时依旧低垂着脑袋,丝毫没有留步的意愿。

从不芜看了看眼前的路,明有河有所察觉,便回头对鼠婴道:“行了阿淇,迟早要分别的,长痛不如短痛,你也快回吧。”鼠婴心头一酸,小手摸着黑鼠的头,满腔的依依不舍让他的话又多了起来。

但他得找一个有趣的话头,才能拖延一些时间。再三斟酌后,鼠婴眨着眼皮问:“仙长,怎么不见斐禁呢?”

从不芜像是没听到,毫不作声。

明有河也不知晓斐禁的下落,犹豫片刻,回道:“他也走了。”

大抵吧。

离愁别绪卷作一个浪头,将鼠婴淹了个没影儿,但他的确不能再跟下去了。

他还要去问鹊仙府,随仙府里德高望重的仙长面见领主,将安问柳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上达天听。靳氏的尸骨玉牌在仙府内引起了轩然大波,鼠婴是唯一活着的见证。

仙府子弟当然也可以勒令丛不芜与明有河留下,但安问柳新逝,无人敢拦两个太岁的路。

鼠婴叹口气,觉得斐禁真是不知书达理。

他没话了,就要离开。

在此之前,鼠婴得先回一趟竹林。

他得去告别娘亲。

即使娘亲已经听不到他说的话了。

想到靳云覃,鼠婴的眼圈迅速泛红,他以后再也不会乱跑,让娘亲等得焦急了。

这一回,娘亲没能等到他回草庐,他回草庐后,也再也见不到娘亲。

鼠婴觉得可惜,他终是没有穿上娘亲亲手为他缝的小衣。他还是个光|屁|股小孩,不成体统,有失风范。鼠婴一下失了气力,连同黑鼠一起,半步也走不动了。他望望身后的鹊河,鹊河的水似乎流进了他没有瞳孔的眼睛。

“仙长,我们还会逢面吗?”

鼠婴死去多年的心似乎在逐渐回温。

明有河闭口不言。

他与丛不芜此去不回,何来后会有期。

但彼时阳光璀璨,河水斑斓,谁都说不出让鼠婴黯然神伤的话来。

从不芜点头:“会有重逢之日的。”

明有河笑一下,弯起眼睛接上她的话,对鼠婴道:“你好好在仙府修习,仙长会回来看你的。”

“好。”

鼠婴不知信没信,扬手一拍黑鼠,怕泪流出来,头也不敢回,飞快地过桥走了。

桥上雨打的石窝并不显眼,鼠婴用手捂住眼,矮下「身子停在桥的另一端。

“走吧。”

从不芜只当没看见,转身离去。

明有河欣然跟上。

雨后的泥士香气萦在鼻尖,只要明有河跟上,他与丛不芜就会结伴而行,一直走到某条路的尽头。

他曾因丛不芜而生,亦步亦趋是他的天性,无论去往何方,他会一直守在丛不芜身旁。

走了两步,明有河突然大惊失色,急急忙忙拉住了丛不芜的衣袖。

“你的铜钱,是不是又少了一个?”

“嗯?”

从不芜扯起那缕铜钱串,也感到不可思议。这一路走来,她没有过多留意自己。

从不芜丢在鼠婴身边的那枚铜钱早就被明有河拿了回来,明有河弯着腰仔细数了一数,除却随柳仙长化去的那一枚,她的红线上果然还缺一枚。

从不芜很快了然,眼睫一低,道:“看来安问柳也很该死。”

“我就说嘛,"明有河长松一口气,也想明白了其中关窍,终于放下心来,一脸悠闲道,“只要你多送几个恶贼去阎王殿,这些铜钱早晚都会消失的。到那时,东湖仙长就无债一身轻喽。”

在草庐中,从不芜并未多想,只是信口一说,道出“东湖”二字,现在听明有河这样喊,她莫名觉得有些妥帖。明有河说着,不知想到什么,耳朵忽然一红,声音小了又小,低了又低。

“到那时,你可就只剩一根红线了。”

从不芜对此不以为意,见他说得开心,便拍拍他的肩,慷慨道:"成,到时候给你编个手串儿。”

“你啊你。”

明有河低笑两声,扬起脸,日光暖融融的,让人萌生困意。两人走过日升月落,走过青峰几朵。

他们走到一座不知名的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