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浓雾散去。
一夜死寂的无争山庄好似渐渐活了过来。
沈清宁站在窗边,鼻子嗅到馥郁花香,耳朵听到莺啼鸟陵,眼睛看到巡逻的护卫走过院外。
一切生动而真实,昨晚的经历仿佛是一场梦境。沈清宁压下心里的疑惑,辰时一过,便去给原随云换了药。“昨晚睡得怎么样?"她缠好纱布,随口问了一句。原随云抬起手,摸了摸脑袋上质感略显粗糙的纱布,稚嫩的声音上扬了几个调:“我做了个梦,梦见你说的仙女了。”“那仙女在梦里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他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发育齐全的小米粒似的乳牙,孩子气地说道,“还说会帮我长高,沈大夫,我眼睛好起来的时候,是不是就能长高了?”“好好吃饭才能长高。“沈清宁暗暗好笑,小屁孩年纪不大,还挺会做梦。
原随云的小脸皱了起来,这话明显是在敷衍小孩子,他兴致不高地应了声。
沈清宁还在琢磨昨晚的事,她没有多呆,收拾好药箱,由一名侍女送她回院子。
路上,她不经意间谈起昨晚,“昨夜里刮风的动静好吵,我还以为院子里会掉一地残花呢,结果地上干干净净,你们这么早就打扫院子了吗?”
侍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姑娘说笑了,昨夜的天气怎会有风?”
“那我听到的是什么声音?“沈清宁佯装出疑惑的神情。侍女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她猜测道:“许是更夫打更的声音吧?起夜时听到是有点吵,姑娘要是没睡好,我让人同更夫说一声,晚上动静小些。”
“不用麻烦,我就是听岔了。“沈清宁笑笑,心微沉,看来昨夜的浓雾,对他们没有影响。
之后的一个月里,那诡异的浓雾偶尔在晚上出现,没有规律,有时隔了三天,有时是七天,有时甚至是一天。一旦出现,夜里的无争山庄就像时间停止了一般,除了她以外,不见任何活人,仿佛在瞬间置换了时空。直到天明破晓时才一切恢复正常。
这段时间内,沈清宁不动声色向侍女和其他人打听过,但并没有收集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无争山庄的人,包括原东园这个主人,都对浓雾的存在一无所知。
整个事件简直匪夷所思。
沈清宁往口中狠狠灌了一大杯酒,冰凉辛辣的酒液划过口腔和喉咙,带来一阵刺激,她心心中郁气稍作缓减。“怎么一个人喝闷酒?这里待着不开心吗?”窗外响起一道耳熟的声音。
沈清宁已听出来人是司空摘星,她又往杯中倒满酒液,一口饮尽后,才懒洋洋地开口:“你来做什么?”“嘿,我这不是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特地来看看你。“司空摘星在她对面坐下,天还未黑,他穿着一身醒目的夜行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狡黠发亮的眼睛,“你这是碰上什么倒霉事儿了?”
沈清宁放下酒杯,叹气道:“一件我怎么也想不通的怪事。”
“是和无争山庄有关?还是和那双红鞋子有关?”“算是和无争山庄有关。”
“那我无能为力了。“司空摘星双手一摊,语气很是无辜。沈清宁忍不住道:“你知道这件事?”
司空摘星道:“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
司空摘星笑道:“很简单,无争山庄是什么地方?连山庄主人都无法解决的怪事,我一个小偷能有什么法子?”沈清宁哑口无言,她喃喃:“你说的对……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时空夹缝与她的主线、支线任务无关,那浓雾又不影响她做治病救人,既然解决不了,任务完成后上报时空管理局,让他们派专业的人来处理吧。
有些事,看开也没那么难。
“对了,红鞋子你交给陆小凤了?他怎么说?”“他忙着绣花大盗的事,正焦头烂额,红鞋子这个组织,刚好和这案子有点关系。”
“绣花大盗?”
“一个会绣花的男人!他还绣了七八十多个瞎子!”沈清宁倒吸一口凉气:“七八十个瞎子?!”“不错,花满楼让我顺便问问你,什么时候方便出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