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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家四时鲜 敲虾面

变得有厚度,肉粉色中掺着橙红,虾尾红得鲜亮,瞧着像圆鼓鼓的金鱼。

盛到碗里,浇了汤,汤用虾头熬的,少不得蛤蜊、小香菇、一点肉末、小青菜。

她捧了到桌子上,塞给王三娘一双筷子,“阿姑,你尝尝。”

说实话,王三娘哪有胃口,只觉得浑身都浸在海水里,手脚都泡得发麻。

低头看碗里的敲虾面,卖相实在好,她动了动筷子,拨弄了下,虾油慢慢浮动。

陈大发劝她,“你吃口,不吃我吃。”

王三娘一下来了劲,白他一眼,自己夹着滑溜溜的敲虾,用了点劲,塞进嘴里,使劲嚼着。

可哪要她这么用力,牙齿跟牙齿碰到,它就断了,虽说并不薄,淀粉让它变得嫩滑,滚水烫得它十分紧实。

她没有言语地在嘴里嚼完了敲虾,默默地喝了口汤,虾头煎出来的汤,明明是鲜的,她却尝到了苦咸的味道。

王三娘低头,她叹了一声,又看天,渔港天边有霞光,海鸥飞过来在不远处啄食,那有客人掉的虾头。

她看了会儿,又喝汤,吃起敲虾,等全部下肚后,她撸起袖子起身,把碗拿过去放在桶里。

系上腰巾就开始收拾锅碗瓢盆,把凳子叠起来,江盈知忙拦住她,“阿姑,我会收的。”

“我闲着没事做,”王三娘撤了炉子的炭火,夹出来扔进小桶里,连续把活全给干完,一个人提着装了几十口碗的木桶上了船。

把一碗面吃出的活劲,全在这一通里消耗掉,坐在船上回去时,王三娘是想明白了。

活着活着,苦嚼碎了也得活。

哪有什么过不去的潮头关。

只她清醒过来,她拍着大腿,越想越亏,“白搭了一百五十文进去。”

江盈知在另一条船上哈哈笑,缩在各种器具里,给她支招,“阿姑我跟你说,你喊一百五十遍强胜,这花出去的钱就回了本,天天喊,年年喊,简直稳赚。”

“这主意好,”陈大发附和。

一时两条船上的人都笑起来。

王三娘也接受了,又强迫西塘关众人改称呼,她自己每天至少连名带姓地叫二十遍陈强胜,她说这样好早日回本,弄得人哭笑不得。

后面江盈知叫陈强胜以后都跟她们一起出摊,之前只说是帮阵忙,这会儿却给他寻了个正经营生,也不用每日待在家里。

一日能有四五十文的赚头,陈强胜自然答应,也活得更有盼头。

一晃日子往后数了好几天,照常出摊,江盈知还学划船,渐渐地也能自己划到渔港。

生意渐渐安稳下来,这天,从明府来的航船停靠在渔港。

李翠文的丈夫来到摊子上,捎来一袋东西,和一封信。

江盈知拆开看了信里的内容,面上露出些许惊讶。

小梅忙问,“怎么了,是我晚娘出了事吗?”

“不是,”江盈知收起信,她看着小梅说,“是你晚娘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