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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为何这样 成魔

手杀了将羽而庆幸。将羽罪大恶极,理应处死。

但她不想亲自下手。

她看不得那双眼睛哭。

每次看见那双黑亮的眼眸泛着水光,晏宁就会心软。

但是这次不可以心软了。

她也救不了他了。

晏宁转身离开,把处置权交给了仙门众人。

但走出没多远,晏宁又停下脚步,听着树林里的动静。或许,将羽死了之后,她可以为他收尸,就埋在这片树林里,和黎潇,和从前弟子们埋在一起。

以后晏宁来上坟都方便。

树林里。

谢长安自告奋勇拔剑上前,把白秋水拉过来想护着她。谁知白秋水死死挡在将羽面前,朝着众人大喊“你们要杀他先杀我!”所有人一时愣住。

不远处的晏宁也幽幽叹了口气。

白秋水对将羽是真的好,比她好多了。

难怪罗浮洲里的人都说白秋水和将羽才是一对。

白秋水和将习情比金坚,生死不弃,相比之下,晏宁确实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你和他什么关系?”谢长安的剑悬停在白秋水胸前,看着白秋水眼圈泛红,气得牙齿打颤。

白秋水仰着头回答:“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不能死!他死了,我也不活!”都要殉情了,什么叫没关系!

谢长安五官变得肉眼可见的僵硬。

诸位仙门长老向谢长安投去同情的目光,拍着他的肩膀叹气,一时不知如何安慰他。其他人也交头接耳,心疼起谢长安这位准新郎来。

“这叫什么事情啊,都快成亲了。”

“还好没成亲。”

晏宁垂眸,心里也跟着其他人附和。

还好没成亲。

不过她说的,是自己的婚礼。

如果将羽今晚乖乖的,没有出门,晏宁会拉着他换一身红衣,然后在院子里准备一壶薄酒,倒入曲水流觞中,请行宫里的所有妖怪共饮,请他们做见证。幕天席地,她和将羽,结为夫妻。

晏宁会写信告知黎潇,告知昔日弟子,告知风朔,就像将羽想的一样,告知九州四海:她结了一门亲事,是个大妖,名叫将羽,请诸方见证,倘若昔日有怨,但来罗浮洲结,

她奉陪到底。

可是没如果。

这场意外的姻缘,从头到尾就是一场谎言,一场自作多情。大概也只有她在痴傻地想着以后的婚礼,以后的余生。妖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树林里,谢长安嘶吼一声,流下两行眼泪。

树林外,风朔站在晏宁身边问她:“神女,你,为什么在哭?”晏宁抹去眼角的泪,对着风朔笑了笑,说:“今夜风大,沙尘入眼。”可是今晚无星无月,也没有风。

但风朔没有戳穿她,自己跟着抖了抖,笑着抱怨:“这里确实不好,阴风阵阵,我们走吧。"

“嗯。”转身之际,晏宁回头看了一眼树林深处。

将羽狼狈地伏在地上,满脸血泥尘土,头发也乱糟糟的,四周围了许多人,一个蓝白衣服的仙门弟子举起刀剑,其他人捧着粗大的锁链。

即便如此不堪,他也仰着头。

晏宁看过去时,他正好笑了笑,脸上落下一个血块,谈不上半点潇洒。将羽面前的仙门弟子啐了一口,“死到临头还笑!我怎么教训你!”蓝白衣服踹了将羽一脚,正好是他背上一道伤口撕裂处。将羽咬着牙不吭声。

晏宁转身离开了,没有再看下去。

此时此刻,她居然觉得将羽有几分可怜。

他可是杀了这么多人的魔头,有什么可怜。

如果晏宁的仙骨还在,她会毫不犹豫施展仙术,让将羽如同妖域暗市里的那些妖怪一样,饱受折磨。

四十三人的血债,无论他遭遇什么,都是活该。

晏宁走的越来越快,几乎是小跑着离开这座树林,带着弟子离开罗浮洲。她想回辰阳山去,去修炼,去养伤。

这纷杂的局势她不想去纠结了,她要去找回记忆,找回仙骨,然后直接沟通天地,让所有人的因果呈现在面前,行善的给予奖赏,作恶的给予处罚。她不想再接触复杂的人心了。

何必去追求她没有的东西,她本就不需要懂人心。

最后一位辰阳山弟子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将羽没有再捂着自己的脸,任由面具被打飞,

解下了腕上的捆仙索,从地上爬起来,在一众仙门长老和弟子的惊诧目光里拔出了照影剑.

放呢,我都说了,我可以一辈子留在罗浮洲做一个废人。“我想过与你们和解,一笔勾销,从前种种,既往不咎。可是你们为什么非要追着我不“我甚至求你们,愿意帮你们善后烂摊子,可是啊,你们就是不愿意放过我。”三月十六,宜嫁娶。

仙门七百一十二人亡于罗浮洲,魔君将羽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