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作践
晏宁半夜醒来的时候下意识挥手推开身边的人,却落了空。卧榻的另一侧整洁干净,没有丝毫皱褶。
他在做什么?
该不会去折磨风朔了?
晏宁有些不放心,下了床,刚打开房门,听见季长清畅快的笑声。她循声看去,季长清和白秋水坐在船头,伴着清风明月,举杯同饮一壶酒。季长清眉眼里,说不出的轻松快意,哪有面对她的愁苦哀怨。晏宁站了一会儿,听着他们把酒言欢。
季长清话里说不出的温和客气,哪有对着晏宁时候的半分恶劣浪荡。对着白秋水,他连目光都落在外边儿的云海上,仿佛一个恪守礼节的君子。与晏宁待着的时候,他的目光从头到尾黏在晏宁身上,撕都撕不下来。晏宁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悲,诚如侍女们所议论的一般,遭受着季长清的践踏和报复。他把礼节端正的一面给了白秋水,恶劣浪荡的一面悉数留给了晏宁。爱与恨,不必言说,已经分明。
落在空荡荡的床榻之上,俄而大亮。
晏宁陡然觉得季长清的笑很是刺耳,关上门,和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光刺破云层季长清一夜未归。
或许,她就要得到自由了。
所有的工具,在完成任务之后,都会被舍弃。
女一个离开我的机会,你要吗?
云舟落了地,晏宁草草收拾了一下就走了出去,果不其然听见季长清问:“倘若我给神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晏宁毫不犹豫回答:“要。”
季长清看了晏宁许久,眸光复杂。
不堪,无人居住,我只能让你去那儿。
就在晏宁以为他又要反悔的时候,季长清又开了口,“魔宫五十里外有间茅草屋,破旧晏宁“嗯"了一声,没有半点犹疑。
行,只能在我允许的范围内走动。
季长清忍不住提醒她,"你去了那里,也不会自由,我依然会派人看着你,不可随意出不过了。
“我知道。"晏宁从一开始就没觉得季长清会平白无故做什么好事,派人看守她再正常季长清不高兴了,“只要能离开我,神女什么都愿意是吗?"
晏宁垂眼看着地面,发出一声清晰的应答:“是。"
"好,那就祝神女日后福寿安康。"季长清甩了甩袖子,转身走入魔宫,头也不回。过了一会儿,一个皮肤黝黑的魔将出来,朝晏宁行礼,"君上让我带你去茅草屋,神女,请吧。”
"有劳。"晏宁还了个礼,跟在他身后。
这魔将看起来凶神恶煞,却是个热心肠,嘴巴也碎,一路上都在劝晏宁低头和季长清服软。
“那地方没什么好的,您身子弱,吃不消的,万一有什么需要,派人送药都来不及。”“人生过一日少一日,您何必和魔君闹脾气呢,他指不定还能活多长时间呢。”晏宁越听越觉得奇怪。
西洲魔界上的人一个个瞧着对季长清死心塌地,怎么背地里诅咒他活不长?魔可是很难杀的,要不然也不至于每次诛魔都搭上去好几个神明。她死之后,季长清说不定还能活上个千年万年。
这么一想,晏宁觉得自己不能死。
她要是死了,天地之间,岂不是季长清一魔独大?
晏宁越想越觉得三界前途渺茫。
怎么办呢?
您送去,今晚上您还是能睡在寝殿的高床软枕上。"
魔将还在晏宁耳边絮絮叨叨,"您哄他一下,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写封信也成啊,我替晏宁点了点头,“我确实需要你帮我送一封信。”
魔将眼中陡然迸发出光彩,喜不自胜,嘴角也忘了压下去。还没有来得及问。
晏宁又说了一句:“不过这信不是给季长清,而是给白秋水。”魔将愣在原地,笑容顿时消散了,有些不可置信。
晏宁觉得面前这人有些奇怪,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的激动,莫名其妙的失落。这里的人,不都是很喜欢白秋水的吗?
难道,他以为自己要对白秋水做些什么?
季长清的真爱。
是了,从晏宁来到西洲的第一天起,所有人就把她和白秋水放在一起争论到底谁才是晏宁也觉得自己横在季长清和白秋水之间有些难以启齿。哪怕不是她自愿的,她也确实成了两个人之间的阻碍。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我衷心地祝福季长清和白秋水。
晏宁开口和这位魔将解释,“我和季长清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如今一切回归正轨,魔将扯了扯嘴角,似乎并不是很相信。
莫名地,晏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几分失望来。
他有什么好失望的呢。
晏宁仔细想了想,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
他喜欢白秋水?
晏宁试探性问他:“你不希望白秋水和季长清在一起吗?”许,
他们之间从未在一起,也不可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