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万千的灵池。宝物镇山,暂时化解了七重门的危机。”
他偏偏用苍羽派举例,无异于用针刺她心底伤疤。她面上不显:“原来是这样。”
话说到这般地步,洛念也反应过来了。恐怕寻找灵鹫只是个幌子,召集能人异士来到七重门,进入灵池,感受混沌无极的威力才是真吧。
仅是为了昭告,那倒确实不必担心出不去了。
洛念放下心来,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这里的幻境是因人而异的吗?”
“我也不太清楚。”即墨染抬手,拍了拍身后的树干:“但这里是我修炼的地方,树上的这些刀痕应当都是我留下的。我猜,应当是根据人心所化。”
洛念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即墨染敏锐地捕捉到:“怎么了?”
“没什么。”洛念心直口快:“我就是在想,方才如果我不叫住你,你还要绕几圈。”
这里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他怎么可能认不出这课梧桐树?
即墨染故意装作没发觉在原地打转,想要多和她独处一会儿的小心思被戳破,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洛念移开目光,又问:“那你平常都是从哪个方向出去?”
“我先前带你走的就是出去的方向。”
但还是出不去。
洛念忽然站起身:“再走一遍试试吧。”
即墨染疑惑。她听完他的分析后分明已经不急着出去了,现在为何忽然急迫?
他不理解但照做,站起身,扬手示意洛念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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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妧心中五谷杂陈,甚至有些捋不清其中缘由。
时忘尘在她的沉默中捕捉到一丝微弱的可能性,试探着出声:“你别告诉我,我现在就在混沌无极里?”
秦妧:“......正是。”
“不是,那我为什么.......”
他忽然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妧:“是你?”
秦妧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莫名心虚,避开了他的目光:“我也不知缘由。”
时忘尘简直气笑了:“我无语了。”
秦妧沉默。
时忘尘越想越气,来回踱步着:“不是,我真是有点无语了啊。还有天理吗这?”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铃铛就跟着叮铃铃响。他气得脸都涨红了,单手叉腰指着四周大声道:“混沌无极,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认个小偷为主,你有良心吗!”
秦妧将头埋得更低。
两人所处的幻境迟缓了须臾,忽然开始剧烈震颤起来。巨大的撕扯感袭来,时忘尘感觉自己被飞起又落下,啪叽一声,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坠入了粘腻的泥潭。
再看秦妧,也跟着一起被丢,浑身沾满了红泥。
混沌无极用行动表明了自己被骂的不满,将他俩丢到了这个脏不拉几的地方。
时忘尘彻底抓狂了:“啊啊啊啊!”
秦妧知道时忘尘喜洁,此时此刻定然崩溃到了极点。她连忙挥手运功,天旋地转,两人来到下一重幻境。
瀑布飞流直下,水珠四溅。两人站在岸边,秦妧默了片刻,指向水潭:“要不,你先洗洗?”
时忘尘已经有些双眸涣散,闻言还是不忘呛她句:“还以为是在五兰镇装普通人的日子呢?”
在五兰镇时,他为了迁就秦妧,一改往日修士的生活习惯,每日陪她出海捕鱼。本是可以辟谷的境界了,还要陪着她三餐,步行来回。
现在才知道,原来秦妧也在装。
蛮搞笑的。
他掐了个清洁术往自己身上丢,沾满泥泞的衣裳又回到原本整洁的模样。
秦妧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竟然还带着从前的影子。本以为已将过往抛到脑后,没想到再见到他这个人时,她自以为的改变其实从未改变。
她怔了一会儿,扯起一抹自嘲的笑,也在自己身上施下清洁术。
该说后悔吗?
在离开他后,得到了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不该高兴吗?
他是散修,不出意外,他们此生都不会再见。她也从来没有主动打听过他的踪迹,就当是她行迹卑劣,是她欠他的。
若有朝一日重逢,要杀要剐,皆随他愿。
可这一天来得这样突然。
除去断开又被接上的肩骨,他唯一留给她的惩罚是他的恨。
这也是应该的。
但他说要混沌无极,她不能给,也给不了。
秦妧想,其实她根本就是个烂人吧。在得知混沌无极易主的时候,除去茫然无措之外,那一瞬间的庆幸,她想忽视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