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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她总喜欢装小白花 念清礼

老人果真信守承诺,收养了他。

后来的日子,整座山上似乎只有他们二人相伴相依。

老人慢慢教会他走路,教会他说话,再教他认字。

老人说,自己曾是苍羽派众多长老之一。不愿参与尔虞我诈,自请镇守后山。

后山实在平平无奇,可苍羽派背靠此荒山,若有心之人攻来,避无可避。它需要一位守山人,而他愿意做这个守山人。

老人说,自己姓季。

他希望孩子长大后成为清直守礼之人,取了他的姓,为他授名——季清礼。

孩子自此有了名姓。

白云苍狗。

等他已经可以撒腿跑时,季长老告诉他,后山偌大,唯有山间湖泊不可接近。

小季清礼已经学会了说话。他仰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长老身后,看见灰白的菌子后将其捡起,放进自己小小的背篓中:“为何?”

“因为......”长老想了想那位的身份,不知该如何定位,索性道:“那里住着掌门的心尖人。”

季清礼没见过掌门,更不知何为心尖人。

但孩子的好奇心总是那样大,趁着长老熟睡,他翻身溜了出去。

每日跟着长老上山下山,山中路况他再熟稔不过。童年的记忆稍纵即逝,他已然忘记自己一年前是手脚并用,拼了命爬到山顶处的。

顺着山坡,他来到了山腰。

后山与山前,隔着片广阔而宁静的湖。

他首次在夜间出行,遮掩的高木后有间小院灯火通明。他这才发现,原来这里当真住了他和长老之外的人。

这是种新奇的感觉。

他一路奔向小院,掀起落叶尘土。靠近时,才放轻脚步,爬上屋顶,努力不发出声音。

院中无人。他等了一会儿,正觉无趣,屋内有人走了出来。

是个相貌极为艳丽的女人。

她长发拢在身后,一身藕衣,分明极近简朴,偏能担得起朱颜二字。季清礼看向她的手小心翼翼护着的位置,小腹隆起,宽松的衣衫也难以遮住。

小季清礼微微睁大了眼睛。

院内除却天仙般的人外,还有数不尽的鲜花。小季清礼没见过这么多花,总是想来看看。

于是后来的日子里,他常常趁着长老不注意,跑到小院的屋檐上赏花。

这天,小院里来了个男人。

男人的长相如玉雕琢,和女人站在一起时,像是一对壁人。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男人刚刚迈入院门时,似乎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不知他和女人说了什么,女人轻笑了声,目光顺着屋檐找寻着。看到坐在砖瓦上的孩子后,她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伸手招呼他:“孩子,下来。”

小季清礼害怕极了。虽然没有记忆,可曾经在街边被人欺凌的阴影已入骨。

几乎出于本能,他落荒而逃。

回到木屋后,本该熟睡的长老却醒着,在翻炒着菌子。见他回来,只是抬了抬眼皮,招呼道:“回来了?”

小季清礼心惊肉跳,作了一番心理斗争后低着头来到长老身边主动认错:“我错了。”

长老像是见到什么新奇事,特意逗他:“错哪了?”

小季清礼闭了闭眼,视死如归:“......我不该不听您的话,去打扰掌门的心尖人。”

长老听到他这番话,哈哈大笑。

恰巧炒的菌子到了火候,长老蹲下身,冲着熊熊燃烧的柴火吹了口气,大火顷刻熄灭。他将菌子倒到木盒里,将其封装,最终递给小季清礼:“阿礼,去给掌门和......夫人送去吧。”

斟酌片刻,他还是选用“夫人”称呼洛息。

季清礼愣愣接过,没明白他的意思。

“先前不让你去,是怕惊扰了夫人。看你这样,应当是已经被夫人发现了吧?”

小季清礼迟疑着点头。

“掌门和夫人仁厚,不会斥责伤害你。掌门方才传信,夫人临近生产,馋老身这口菌子,你替我给他们送去吧。”

木盒悬在他手中,被小季清礼接了过去。他有些战战兢兢:“那......你不怪我了吗?”

长老觉得好笑:“你第一次偷溜出去我就知道,可曾训斥过你?”

季清礼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每次出去回来都未惊动他,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未曾想从一开始就被发现了。这样一想,难得有些臊。

他撂下一句“我先走了”便跑了出去。

一路狂奔,再来到小院时,他难得没上屋檐。他有些紧张,小手攥得紧紧的,试探性敲了敲门。

不过一息,门便从里边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那个矜贵的男人,应当就是长老口中的“掌门”。

他将手中的木盒递出去,有些不敢直视对面那人,偏偏好奇心止不住,眼神努力往院子里飘:“这是爷爷要我带过来的炒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