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准备离开。角都:……
角都:“等等,你来找我不是有事说吗?”水户瞟他一眼,说:“等下次吧。”
然后不等角都纠正他险恶多时的表情,又很随意的推门离开了。
走廊不长,楼梯转角就是气窗,位置居高临下,正好可以看到旁边花店的屋顶。
一束一束的枝条上布满金色的碎花,确实好看。不多时,店里的人搬了个挺大件的东西到后院,全程用脚开门,用脚关门,水户只能看到个略显眼熟的背影。她静静的盯了三秒,突然抬手推了下窗户一一旅店的窗框和房间里的柜子一样老旧,充斥着各种变形合不上的小嘎巴,剧烈相撞后又错开,传来让人牙酸的吱呀声。
回响顺利传到楼下,听到声音的人影突兀一顿,下意识的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起了头。
视线对上的瞬间,人影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水户猜他这会儿肯定正屏着呼吸。
于是原本模糊的记忆慢慢变清晰了些一一
她记得好几年前,貌似也是这个人,跪坐在正堂下方,腰带扣上雕着故意选定的金露梅图案。然后呢?
然后他温驯的俯首,露出了后颈。
水户下意识的磨蹭了下指尖。
她想起来了一一那节皮肤质地偏干,体温偏冷,就像一块没有完全玉化的石头。
底下,屏息了半天的人终于因为憋闷回神,然后不太明显的退了一小步。
楼上,站在窗前的公主几不可查的眯了下眼睛。所幸,那人很快便顿住了。
后退只是缓解紧张后身体不自觉的松懈,他的肢体语言很快再次变得丰富起来,明显做了个舒口气的动作。此时过了正午,阳光不再刺眼,但同样热烈,舒了口气的青年几乎是谨慎的绷着身体,身后,是据说最近才做出来的藤帘,扦着一片金灿灿的花枝。
半空中有哗啦哗啦的声音,是飞过的鸟雀在扑闪翅膀。等飞远的鸟儿叫声传来,已经被风吹散的仿佛一阵哨声脆响后,站在后院里的青年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他的肢体语言整个放松了下来,然后在一片盛开的金露梅前,图穷匕见将一手抬起放在胸前,冲着窗户的方向,就仿佛还跪坐在曾经的殿堂下首一样,冲着上位的公主殿下,缓慢但温驯的垂下了头。
漩涡水户的一只手搭在打开了窗框上,闲闲的看了底下的人一会儿,眼中光亮莫名,半响后,歪头笑了下。后面走廊里,角都听到动静后一脸懵逼的开门。“公主?”
你是要搁旅店里拆家吗,这么大动静再把店老板吓着结果斜靠在窗边的公主侧头看了他一眼,无所谓的摆了下手一一
没你事,哪凉快哪呆着去。
(大概是这个意思)
角都:……
角都原本就还满脑子浆糊事呢,闻言立刻翻了个白眼(黑眼?):
行,您说了算。
然后果断关门。
水户无视了吧嗒的关门巨响,兴味盎然的转身下楼,出门后左拐。
她停在了花店前。
近看时,花墙其实没那么漂亮,可以清晰的看到暗色的枝桠,地上也簌簌的落了一些花瓣,配上原本就笨重的建筑形制,很有些粗糙又精细的土潮感。
旋涡水户看完房子看人。
其实也谈不上看一一
她下楼这段时间,对方同样快速的从后院跑到了门前,气喘吁吁的同时又要保持外在,有种井井有条的忙乱,和背后的花店,是同一种矛盾的和谐。视线对上不过一秒,青年就迅速的垂下了眼帘。水户已经忘记他之前具体什么样了,但此时两年过去,眼前的人,显然彻底摆脱了少年的痕迹。进入青年期后,人的脸上就没有那么多软肉来修饰轮廓,使他看起来意外很清减,加上一双长了卧蚕下垂眼,整个人充满了奇妙的牺牲欲。
就,还挺好看?
漩涡水户不是特别会形容这种观感,但怎么说呢。光影流转间,就好像她看过去的视线,是什么审判人的刀剑一样一一
棕发青年的呼吸声一下比一下小,最终整个人都极的端收束起来。
过度紧绷导致肌肉应激,后面几乎是她的视线落在哪里,青年身上的哪个部位就不自觉的开始颤抖。讲道理。
不管是因为应激,还是因为过度紧绷,纯以结果论,他这样的表现,可以通称为【敏感】。
而一个人,一个异性,以这样驯服又敏感的姿态,躬身站在一片花前一一
一一这都不止是好看,甚至称得上“好玩"了。年少的红发公主神色虽然未变,目光却意外的明明灭灭。
于是……
于是黑绝觉得这把稳了。
显然,又是“看朱成碧”,又是“复念旧人”,戏这么多这么刻意,肯定是因为有阴谋啊!
怎么说呢。
黑绝这两年虽然消息稍显闭塞,但大事也没错过,他依照情报,仔细研究过漩涡水户成长期的心心理。首先,这人说出门就出门,一如既往的任性且自信。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