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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尔达女王 泪水

若从年貌权势相较,图卢兹伯爵并不能算个不好的结婚对象,但琼在成为寡妇后便不再想要结婚了,他们都心知肚明。她转身离去,理查一世一个人在原地,他沉默地低下头,想要回到房间,却在半路上遇到了自己的妻子:“贝伦加利亚。”他叫她的名字,“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跟着你们。”贝伦加利亚道,她仰起头看向理查一世,罕见地主动问道,“您要将琼嫁给图卢兹伯爵吗?”

“也许会,如果雷蒙德六世真的能承诺和平。”

“就像在耶路撒冷一样,如果萨拉丁的弟弟同意改信,您也会将琼嫁给他。”贝伦加利亚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她旋即又问,“那玛蒂尔达呢,你以后也会以同样的理由把她嫁给你的仇人吗?还是说你已经如此许诺了?”

为了从德意志脱身,他将玛蒂尔达许配给了亨利六世的儿子,即便他现在一心认定他将来不会履行这桩婚约,但谁能说得准以后的事?“我不会让她和亨利六世的儿子结婚的。”理查一世摇摇头,“她被加冕过,亨利六世会抓住这个漏洞,现在西西里所经历的一切都可能是我的领地将来会经历的。”

“可她还是要结婚。”

“我们都要结婚。”理查一世说,“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要结婚,我曾经认为婚姻只会带来不幸。但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必须结婚,少数人或许有选择婚姻对象的权利,但走入婚姻是必然的。”

“像你娶我一样吗?”贝伦加利亚问,她不易察觉地攥起手指,“您是心甘情愿和我结婚的吗?”

“当然。”

“有多少是因为桑乔的原因呢?”

“这不重要,从我放弃爱丽丝之后我就只会选择你,我从没有动摇过。”

“但我们都是被您挑选的,不是您,也会是我们的父兄安排我们的命运,只有少数女人才可以有挑选的权利,像您的母亲,她是阿基坦的女公爵,所以她可以有选择的自由,她不是被选择的那个。”贝伦加利亚说,她忽然鼓起勇气道,“我曾经觉得那顶王冠对她太沉重,但有时候我又在想,或许王冠对她来说不一定是坏事。”

如果玛蒂尔达真的是英格兰的女王,她就不会是任人挑选的公主,她不会像她的女性亲属一样被利用和牺牲......“不能是现在,贝伦加利亚。”短暂的犹豫后,理查一世打断了她,“现在,她还和亨利六世的儿子有婚约,如果她成为我的继承人,亨利六世可以名正言顺地吞并我们家族的领地,像他对西西里做的那样,如果要对抗亨利六世的威胁,她可能需要找另一个君主作为依靠,你觉得那位君主是谁呢?”

贝伦加利亚的脸色顿时苍白,理查一世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有怜悯,也有无奈:“命运并不是只将枷锁加诸于女人身上,来自上帝和凯撒的枷锁同样束缚着我们,如果玛蒂尔达真的得到了那顶王冠,也不过是给她本就沉重的肩膀多加上了两重负累。我会给玛蒂尔达找一个合适的丈夫,我也会给她封地和嫁妆,让她在婚后也过着优渥的生活,但如果是将她立为女继承人,这太冒险,我不会这样做,现在,我们需要一个儿子,玛蒂尔达也需要一个兄弟。”

在理查一世平定南方后,他便立即挥师北进,以腓力二世违背和约资助图卢兹伯爵为由撕毁和约收复腓力二世此前侵占的诺曼底东部领土,腓力二世本想故技重施拉拢图卢兹伯爵,但这一次图卢兹伯爵罕见地没有回应他的信号,而是拒绝了他的要求。

眼见暂时不能调虎离山,腓力二世只能在诺曼底的防线发动一切外交和舆论优势对抗理查一世,短暂平息的战火很快再次燃起,而南方的西西里,在莱切伯爵之死的风波基本平息后,亨利六世才再次回到此地,和妻子康斯坦丝皇后相聚。

在前往巴勒莫的王宫前,他已简单得知了他离开期间康斯坦丝皇后的行动,对马克瓦德下了几道密令后,他便来到了康斯坦丝皇后常常祈祷的礼拜堂前,注视着她在花窗下祷告,阳光落在她的金发和衣袍间,他不由失神。

他没有打扰康斯坦丝皇后,直到她结束了祷告,他才道:“你不应该去巴拉丁礼拜堂祷告。”他说,“那孩子的死本应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我不止祷告。”康斯坦丝皇后道,“我在忏悔。”

“你没有需要悔恨的事。”

“那你呢,亨利?你没有吗?”她终于说,她回过头,目光中充满了悲伤,“即便我什么都不做,流言也不可能制止,西比拉王后的兄弟一直扬言要为外甥报仇。”

“他在煽动反叛,我打算吊死他。”

“你已经这样做了,并且杀了他之后,你会杀更多人,多少人反抗你你就会杀多少人。”康斯坦丝皇后说,她重新面向神坛,用一种彷徨茫然地语气道,“也许我不该摘下我的面纱,我也不该走出修道院,预言说得没有错,我的婚姻会葬送整个王国。”

“难道你觉得我们的婚姻是错的吗!”亨利六世终于愤怒道,“康斯坦丝,我知道你对你的同胞抱有同情,可在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