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二十五章巨石阵
“没事。"贺承回过神来,眼尾余光扫过陆晓怜身后,出声道,“当心!”
出声提醒的同时,他伸手扣住陆晓怜的肩膀,猛然将她按入自己怀中。陆晓怜脚下踉跄,跌入他怀中的同时,只觉手臂上一凉,仓皇回头,却见一根石笋飞快擦过自己身侧,扯碎了一块布料,将那被撕碎的半截衣袖钉在石壁上。那根石笋来势汹汹,尽管陆晓怜被护进怀里,未伤及要害,未及闪避开的右臂却还是被锋利的笋尖划破,渗出血色来。
甬道里几乎不透光,但借着手里的火折子,依旧可以看清眼前的景象,而且,陆晓怜今天穿了一身浅绿色的衣裳,手臂上的血涌出来,在浅色衣裳上扩散开来,分外刺眼。贺承脸色阴沉,宽大的手掌抵着她的伤口,用力握住她的手臂。他又是自责又是心疼,声音压得很低:“疼吗?”陆晓怜摇头:“皮外伤罢了,先离开这里。”贺承点头,垂眸看了眼她腰间的横秋剑,道:“借用一下你的剑。”
剑客的剑轻易不离手,可他开口借剑却自然而然。许是陆晓怜受伤令他失了定力,许是眼前险境惹他心乱如麻,也可能他其实没有忘记自己此刻应该是“沈烛”,只是借着满目昏黑的掩护,想要再做片刻“贺承”。甚至没有等陆晓怜回应,像是笃定她一定会同意一般,贺承将手里的火折子递给她,伸手便去握横秋的剑柄。下一刻,如水剑光刺破甬道里的黑。
横秋剑是已经仙逝的剑圣前辈打造的最后一柄宝剑,称得上吹毛断发、削铁如泥。这是贺承十五岁那年,在凤鸣山三年一度的比武大会上赢来的彩头。那时陆晓怜刚刚开始学剑,正缺一把趁手的佩剑,他转头就把这把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宝剑送给了他那剑还拿不稳的小师妹。凌云。
横秋。
两把剑的名字和他们的主人一样般配。
横秋剑,是除了凌云剑外,贺承最熟悉的一把剑。即便是在狭小的甬道里,他也没有辜负横秋剑,剑气过处,石壁上那些突兀石笋被磨得锋利的尖端齐齐崩断,再不能刺破人的皮肉。
贺承一手护着陆晓怜汩汩冒血的伤处,一手持剑径直向前闯去。他自知体力难支,不耐久战,不求稳,只求快,借着陆晓怜手里的火折子,看清前路,遇见破空而出的石笋也不闪躲,果断手起剑落,砍掉半根石笋,揽着陆晓怜迅速擦身过去。
贺承这样蛮横地硬闯,不仅很快赶上了熟门熟路的赵戎津和齐越,也为后面的钟晓和金波扫除了不少障一一那些被崩断尖锋、削减长度的石笋依旧敬业地起伏伸缩着,只要在甬道中侧身行进,便几乎不会被触碰分毫,至于那些无甚杀伤力的碎石,能挡便挡,不想挡,被投中一星半点也是无妨。
穿过甬道,又是一片晴好。
重新走入明媚光亮里,贺承眼前一花,微微眩晕,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带着陆晓怜一起摔下去。幸而他手里有剑,以剑支地,勉强站稳了,眯着眼去看陆晓怜手臂上的伤。
陆晓怜左边手臂的衣袖破得厉害,剩下的那些没被石笋绞碎的布料湿漉漉地染着血。
被满目殷红一激,贺承心口猛地一绞,只觉眼前陡然发黑。
陆晓怜的伤看着可怖,其实只是皮外伤,贺承在甬道里及时给她按压伤口止血,连失血都不算多,她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好。
发觉搂着自己的人浑身僵硬紧绷,像是一张拉满了弓,久久不能放松下来,陆晓怜才扯扯贺承的衣袖:“喂,我们出来了,我没事,你放松点。”
贺承低头,看着她因为失血而略显苍白面孔,不以为然地皱起眉头。
他的手臂依旧环过陆晓怜的肩膀,保持着将她揽在怀中的姿势,手掌紧紧抵在她左臂的伤口上,她伤口温热的血几乎要灼伤他的手掌:“忍一忍,齐越那里应该有伤药。”陆晓怜乖巧地点点头,更往他怀里缩了缩。脱离险境,贺承已经迅速重新适应了“沈烛”的身份,面对陆晓怜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错愕不已:“嗯?怎么了?”
陆晓怜可怜巴巴地抖了抖:“可能是失血太多了,我好冷。”
钟晓和金波从巨石间的甬道里出来,便看见一棵大树。午后的阳光从树叶的间隙落下来,在地上投出点点光斑,静谧美好,连倚着树干而坐的那一双人影,也闪闪发光,分外美好。
可是,为什么会有一双人影?
钟晓的眼睛适应了甬道外的光亮,仔细一看,只觉得有道惊雷而耳边炸开!
他的师姐陆晓怜好像是受了伤,正伸着一只手臂,由着齐越涂药包扎,而与此同时,她整个人,像只柔弱的小羊羔,又乖又软地缩在沈烛怀里!
怎么才走了半里路,他师姐就被居心叵测的沈烛搂到怀里去了!
钟晓快步过去,在他们面前站定,又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踌躇片刻,干巴巴地问:“师姐,你受伤了?”明知故问。
陆晓怜懒洋洋地点点头。
齐越包扎完伤口,顺口接话:“皮外伤,不要紧的。这几天伤口不要沾水,左手不要使力,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