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脸庞,成了小花猫。
她不自知,用木棍继续敲打晕厥的男人,碎碎念,“我自己都没银子,还欠人家银子,你还敢向我索要银子。”
许是察觉有人,江秋儿警惕仰起头,见到赵蛮子的刹那,抱怨地哭了起来。
“你怎么才来,若是再不来,我就要去阴司面前状告你满口胡言,让你下辈子当我的奴隶。”
赵蛮子面色凝重半蹲下,用衣袖给她擦拭脏兮兮的脸庞,奈何自己的衣袖也是脏的,眼见她的面容越来越黑,难得心虚。
“我来晚了,别哭。”
“我就哭,你知道你要是晚点来,我一介弱女子能遇到何事吗?”江秋儿颤抖着身躯,坐在地上,双肩垂下,仰起头,水盈盈的双目透着害怕。
她的双手,不知沾上谁的鲜血,地面还淌着流不尽的血。
赵蛮子鼓动的胸腔,似乎停滞。
一向与人斗殴,桀骜不驯的青年,在逃跑几日,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少女,又知道这几日她定然不好过,也知她弱女子,能够鼓足勇气伤人,可见她坚毅果敢。
倘若离了自己,她也能活下去。
但他想到县里伏尸流血的一幕,双手攥紧,骨骼声声作响。
赵蛮子忽然双手抱住她的肩膀,低下头颅,往日桀骜的语气,如今郑重其事,“对不起,我来晚了。”
姗姗来迟的歉意,如清风拂在她耳垂,一下子击溃江秋儿这几日的委屈和绝望。
她放声大哭在赵蛮子的怀里。
少顷,她揩了揩眼泪,脏兮兮的面容少了委屈,多了几分倔强。
“下次不准来这么晚。”
“好。”他见江秋儿恢复神色,眉眼舒展。
“县里进了流寇,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你离开。”
“去哪?”江秋儿迷迷糊糊地被他扶起身,双眼残留几许红晕。
赵蛮子本该深邃青涩的眉眼,仿佛笼罩抹不开的凝重。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