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想要帮忙。“不必,你坐着就好。"宜真连忙制止,面上噙着笑,显然正乐在其中,不想被他打扰。
宋庸便就放弃了。
他在书桌一侧的榻上坐下,目光凝在宜真身上,看她挽了衣袖,素手纤纤,腕上一对白玉镯轻晃,越发显得手腕纤细,取了香泥来,指尖染上深褐色的香泥,却没有理会,只自顾自于堂中搓成香丸。
他的心悄无声息的就浮现了丝丝缕缕密密麻麻的痒来。宜真这里的规矩素来都是极好的,几个丫鬟侍候在门边,墙角的冰鉴散着凉意。
屋内安静而宁和。
只这样呆着,宋庸便就满足起来。
他就也没急着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宜真手中忙活。宜真却没忘了他这个人,搓了好几个丸子后,没听到他说话,不由抬头看了眼。
本有些担心一一
好好的怎么不说话,然后就见他噙着笑,眉目柔和的看着她。
莫名的,宜真心中突兀的跳了下。
些许不自在飞快的闪过,在宜真还没发现的时候就被压了下去。
她垂眸捻了香泥,想说些什么,可一时分神,竟想不出。
“母亲这是制得什么香?“宋庸适时开口。宜真心下不觉一松,笑道,“是我新调的香。栀子的花期不长,我就择了些来,胡乱试试。”
“母亲做的定然是极好的。"宋庸认真道。“我都不确定,你可别这么说,不然夸早了,到时候味道不好,岂不尴尬。"宜真失笑。
宋庸却不赞成,说,“母亲在制香一道上,堪称大家,京中不知多少人追捧,您若不好,就没人好了。”“你啊,整口就会夸我。"宜真无奈,面上的笑却不由得更盛。
她自幼就爱香,前后两世,闲暇打发时间都靠这个。若别的她还要推辞自谦一二,但于香道上,她还是有几番自信在的。
“我所言句句出自真心。"宋庸说的认真,而后话中一转,带上了些期待来,说,“等这香做好了,母亲可别忘了我,我要第一个试。”
“好。"宜真应得干脆,忍不住笑着看他一眼。这孩子,年岁越大,倒没了以前的沉稳,竟开始撒娇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帝后年纪大了,会喜欢的。总算如了意,宋庸也笑。
宜真正要收回眸光,见状忍不住又看一眼。宋庸一天比一天长开了,五官轮廓分明,眉目深邃,是一种极其英气的长相,虽然还有些青涩,但已经能窥得未来的模样了。再加上他身材高大,坐在那里肩背挺直,便是较成人也不逊色多少,一晃眼竟仿佛是个大人了。宋庸便就同宜真聊了起来,明明说的都是日常的琐事,可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竟就聊到宜真搓完了香丸。命人将香丸收好,她去净手。
早在宜真起身的时候,宋庸便跟着站了起来,侍候在侧,适时递上帕子。
前后两世,宜真已经习惯了,只是几个丫鬟哪怕看了许多次,还是有些微妙的不适应一一
此种场景,堪称母慈子孝,可前提是不看两人的外表。宜真今年双十年华,宋庸十五,两人不过相差五岁,若不知情,打眼一看绝对不会觉得两人是母子,反倒,反到……
这个想法太过不敬,没人敢深思,往往是刚刚浮现,就被压了下去。
等忙活完,丫鬟命人备膳,宜真则命人退到门外,说起了正事。
“那母子俩绝不会就此袖手,说不得会做出些什么来,你当小心。"她说。
若想要将宋彦文过继到她膝下,宋庸就是那个最大的拦路虎,眼看着他很快就要回归身为,宜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平添风波。
“孩儿晓得。“宋庸从容道,反过来叮嘱宜真,说,“母亲也需小心。”
“虽然宋家对您动手的可能不大,但仍需小心她们狗急跳墙。”
“你这孩子。”闻言,宜真眉头跳动了一下,无奈看了他一眼,说,“真是越发胆大了。”
那现在还是他的祖母和父亲,竟这般说。
“我只在母亲这里说,无碍的。"宋庸笑道。宜真失笑摇头,说,“你知道谨慎就好。”说过这件事,两人便去用膳了。
饭后,宋庸还不想走,但天已经暗下,他已经不适合再留下,只好按下不舍告退。
出了自得院,他换了条路走,这条路栽着好几株栀子花,白花点缀在绿叶间,散发着浓郁的香味。不如宜真调的香。
这个味道太浓了。
宋庸在心中说,弯腰折了一朵花。
一路回了谨思院,之前奉命去查那丫鬟的小厮已经回来了,上前请安后低声说,“少爷,小的查了,那丫鬟暗地里似乎跟老夫人院里有些来往。”
暗道一声果然,宋庸声色不动,吩咐之后他身边的吃用等东西都要小心。
时间到了端午节这日,龙舟赛事可谓万众瞩目,城中早早就准备起来,这一日更是无比热闹。
宋庸早早就告了假,这一日同宜真去看龙舟赛。酒楼是早就定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