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却问徐步凌:“兄长,你与那人交手的时候,觉得他的身手如何?”
徐步凌回忆了一下,道:“进退有度,身法灵活,像是个练家子。”
徐砚闻言了蹙下眉:“小宁是怀疑……此人乃是你爹爹的旧部?”
江啸手下的确是有一支勇猛精进的军队,当时众人皆称,不用几年大齐便会有第二支卫家军。
可惜江啸一夕之间身死,这支军队还未练成,便以折戟沉沙。
江啸死后,他手下的旧部被打散收编到不同军队,此人若是江啸旧部,也应该是大齐的正式军人,为何会如此鬼祟行事?
关于爹爹死亡的真相,江辞宁现在不能同舅舅一家人说。
毕竟间接害死他的人乃是当今圣上,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江辞宁收敛心思:“是,我爹爹之死其实有些蹊跷,此人似乎知道些什么,我必须得去会会他。”
徐砚已经知道护卫小宁的侍卫中有太后的眼线。
约见小宁之人颇有古怪,不能让这些侍卫知道他们要会面的事,但小宁单独一人又万万不可。
于是徐砚沉吟片刻:“他信上说让你单独一人前往,但不知此人会不会心存歹意,殿下带着你的宫女去,步凌偷偷隐在暗处,另外我再找几个信得过的朋友去轩辕阁,届时也好有个接应。”
江辞宁颔首:“如此也好。”
***
闻弦楼。
珠帘摇动,细碎光影落到白衣青年的袖袍上。
光影倏然滑落,只见他微微抬手,端起桌上茶盏,袅袅白雾将他的眉眼晕得一片模糊。
白衣青年对面坐着一个面覆鎏金之人。
那人背脊挺直,坐姿端正,就连衣褶都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弧度。
谢尘安浅浅酌了一口茶,开口道:“不在宫中,不必如此紧张。”
那人的肩膀这才有了微微放松之态。
他开口说话:“公子抽空见我,可是有要事吩咐?”
仔细听去,此人音色竟与谢尘安有几分相似。
谢尘安看他一眼:“你我兄弟,如此唤来太过生疏。”
萧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兄长教训得是,在宫中谨慎惯了。”
谢尘安放下手中茶盏,正色对他道:“这些年你辛苦了。”
萧翊摇头:“若不是兄长,我与我娘早已是两条亡魂,能为兄长分忧,实乃我之幸事。”
谢尘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待到事成,定能让你同太妃娘娘团圆。”
面具之下的双眸一亮,但萧翊并未躁动,而是问:“兄长……要准备动手了?”
谢尘安慢悠悠拎起茶壶,朝着茶杯中注入茶水。
白雾激荡,染湿了他的长睫:“我听闻近日太医频繁出入寿康宫。”
萧翊点头:“曹太后以身子不适为由,频繁召见太医。”
谢尘安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漫不经心道:“身子不适?”
他唇边带了丝讥讽的笑意。
萧翊垂下眼眸。
他知道曹氏嚣张,却不知她真如兄长所料,行事狂悖至此,堂堂大燕皇太后,连这样荒唐的事都能做出。
谢尘安淡淡道:“不到收网的时候,一切照旧,切勿打草惊蛇。”
“我此行唤你离宫,是与苍狼军有要事相商,今日便随我走一趟。”
萧翊眼眸微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