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谢尘安对话之人又是哪一边的?外面的人很快走了,又来了一波人。江辞宁听见刀剑相交之声,旋即便是长久的安静。直到有人搬开挡在山洞前的树枝。江辞宁握紧匕首。
“江辞宁。”
是谢尘安的声音。
江辞宁浑身卸了力一般,匕首哐当掉到地上。谢尘安一把拽开树枝,弯腰进了山洞。月色朦胧,照进山洞。
他的影子纤长,身上披着一层清晖。江辞宁抬头,在瞧见那张银色面具的片刻,鼻头忽然泛起酸来。
谢尘安目光微凝。
杂乱,江辞宁孤身一人立在黑暗之中,衣裙已经山洞中一月
被血污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脸颊之上亦是干涸的斑斑血迹。她眸光微动,似乎蓄着一汪浅浅的泪。两人目光相交的片刻,
她轻轻喊:“谢先生。
眼泪终于不堪重负般掉落,像是断线银珠。谢尘安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揉了一把,酸麻不堪,又泛着针刺似的细密痛意。
他走上前,用指腹轻轻抹掉她眼角的泪,柔声说:“殿下做得很好。
他指尖温凉,像是外面清透的月色。”我杀人了。”江辞宁平静地说。
他指尖微顿。
她眼睫轻颤,像是被雨水打湿翅膀的蝶。谢尘安的指尖微微用了些力,将最后一颗泪珠拭去,问她:”镇国将军披甲上阵,是为捍卫一方百姓,他杀人可有错?江辞宁愣了下,摇头。
谢尘安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殿下是为捍卫自己和福康的生命,杀人自然也没有错。
他弯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匕首。“若是殿下不喜,之后谢某
必不会再让你双手染血。
或许是因为劫后余生,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江辞宁鬼使神差道:“好,我记着了。”归寒的声音从山洞外传来:“公子!”江辞宁接过匕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快出去看看吧。归寒见谢尘安和江辞宁一前一后出来,焦急道:“有军队围攻驿站,几位大人都被抓了。
驿站的方向火把连绵,夜色沉沉之下,看不清有多少人。谢尘安面色不变:“曹家这是按捺不住了。江辞宁犹豫许久,终于问出来:“谢先生,圣上他......”谢尘安回过头,看她一眼,轻描淡写道:“圣上被掳走了。”江辞宁心脏重重一跳,指尖一点点变得冰凉。梦中没有燕帝被掳走一事,事情正在一点点偏离她的预知。她沉默片刻,问:“他会有事吗?”谢尘安忽然笑了一下:“你是希望他有事,还是没事?”这话太过轻狂,根本不像是一个臣子会说的。江辞宁眉头微蹙,并没有回答。谢尘安也没逼问她,只说:“他暂且不会有事。”“现在你我自身难保,还是先顾及自己吧。”他对归寒说:“肃州早已布满曹家的人,我们往平州方向撤。”江辞宁愣了下:“不管那些人了么?”谢尘安负手而立:“圣上这般轻易就被掳走,殿下难道不会怀疑他身边有内应?
江辞宁霎时明自了,只是她心中不免生出兔死狐悲只感。燕帝此行带的都是心腹,谁知所谓心腹,竟是敌人安插的棋子。
开了,之后安全了自会汇合。
谢尘安想起什么:“你身边那两个宫女,已经由我的人掩护离江辞宁轻声道谢:“谢过先生。’“他们知道我率人来救你了,很快会追过来,福康伤势重,我会命人护送他先下山。
“但肃州,你我回不去了,殿下,逃命吧。”他们在浓重的夜色里一路朝深山中行进,直到天色将亮,才找到一处地势相对平坦的山谷。山谷底部有岩石形成天然的遮挡,谷底一条潺潺小溪,水流清澈透明,时而还有游鱼甩尾而过。江辞宁的双脚已经被磨破,刚开始的时候还火辣辣的疼,后来却是没有知觉了一般。
一行人都形容狼狈,就连谢尘安的袍角也染上不少泥渍。他们找了个相对较高的地方,哪怕谷底忽然涨水,也没有危险。
“他们不会追来了,在此处稍作歇息。谢尘安话音刚落,江辞宁便支撑不住般靠着山壁坐了下去。众人心中无不佩服。
这位公主看上去娇柔,没想到却这般能吃苦,中途公子原打算背她,却被她拒绝。
一路走到这,就是他们这些练武之人都觉疲惫,这姑娘却愣是没掉队。
江辞宁靠着山壁,只觉浑身上下都重若万钧,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好在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打拳练武,若非如此,今日恐怕要半途晕过去。
众人开始忙碌起来,有人去河中取水,有人捉鱼,谢尘安命人在山壁的一个小角落围了块布。江辞宁也想起来帮忙,刚扶着山壁起身,便被谢尘安搀住胳膊。
兴许是此处没有旁人,谢尘安已经摘下了面具。时值清晨,他的长睫被朝露染湿,眼底因为一夜未眠泛着淡淡黑青,却不显狼狈,反而添了一分脆弱感。谢尘安对她说:“跟我来。”
江辞宁被他拉着来到了围布的角落中。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铺在地上,扶着她坐了下来。”把鞋脱了。’
江辞宁愣了下,耳尖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