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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徒弟可能有病 身份

秦正野方才飞得七歪八斜极为不稳的灵剑, 忽而便稳定了下来。

可江见寒却还没将自己的话说完。

他刻意压低声音,又再三迟疑,就是害怕自己若是将话说得太过直白, 或许会伤到他这小弟子敏感的心, 毕竟这孩子现在都已是这修为了,却连御剑都飞不好,提起来未免丢人, 他还是得将此事说得小声一些。

于是江见寒更加委婉, 将声音压得极低,凑在秦正野耳边,碎碎念叨。

江见寒:“你的剑, 不稳啊。”

秦正野:“……”

江见寒:“怎么会不稳呢?不应该啊,不会是你的心不稳吧?”

秦正野:“……”

江见寒认真指教:“练剑的心,不能不稳。”

秦正野累了, 秦正野一句话也不想同江见寒说了。

可江见寒全无半点自觉,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问题,他深深叹了口气,正要从练剑之事上都点拨秦正野几句, 秦正野却忽地顿住灵剑,悬于半空, 并不降下,也不再前行,板着脸道:“到了。”

江见寒这才从他心心念念的剑道之上回神,抬眸朝四周看了看。

这地方……有些眼熟。

他方才未曾注意过秦正野御剑的路径,他其实并不知他们现在究竟在何处, 可放眼看去, 灵剑之下是一片花林, 仙云会时本是云山城内百花绽放之时,他们正在飘在这花林之上。

他们面前远处,是云山城内的那片湖,对面的湖岸便是秦正野与江见寒重逢相会的地方,也是……当年江见寒带秦正野在云山城看花灯的那地方。

他终于有些明白,秦正野此刻所做的事,不过是在复刻当年,他带秦正野来云山城时所做过的那些事情。

只是现在花灯早已飘散,湖面上空无一物,天色晚了,今日还不见月色,四下几乎一片漆黑,江见寒连秦正野是什么表情都看不清。

他不明白秦正野为何要带他来这地方,他只能蹙眉等着秦正野接下来的话语。

一切好像全同当年一般。

秦正野在灵剑上坐下,而江见寒站在他身侧,二人沉默不言,一同望着那一片静谧的湖面,直至过了几息时间,两人却又几乎在同时开了口。

秦正野道:“您这些年在魔域时——”

江见寒所问的却是另一件事:“师兄同我提起过你的手。”

秦正野不由一顿,他自江见寒的语气中听出了一分不容置疑的强硬,像是下定了决心要从此事上开始接下来的交谈,秦正野便自行将他原想说的话咽了回去,默默点头,道:“是。”

江见寒也撩了袍子下摆,在秦正野身边坐下。

他侧首去看自己身旁的秦正野,这一幕几如当年,可却好像又有了极大的不同,当年在他身边的少年郎,已经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可不论这面容与身量如何改变,秦正野望着他时,那眼眸中的光彩却仍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今夜还长,可他要同秦正野说的话实在太多,无论他怎么不知如何开口,他都已经不能再继续往下拖延了。

江见寒直截了当道:“把手给我。”

秦正野没有迟疑,江见寒让他伸手,他便立即将手递给了江见寒,等江见寒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置于膝上时,他才颇为轻松般笑了一句,问:“师尊要看我手上的伤?”

江见寒:“……”

江见寒却没有他那般轻松。

他略微解开了一些秦正野的腕带,一眼便见着了那腕带下隐着的伤痕。

这痕迹几乎遍布秦正野的整个手背,令那皮肤粗糙而狰狞,显得很不好看,而他当年在秦正野手上留下的那生契印迹,隐在如同灼伤一般的疤痕中,几乎难辨痕迹,更难通过此契来判断江见寒的安全。

若在江见寒灵力充沛时,这生契在暗处总隐有极淡的微光,可他入魔域之后,灵力只余微末,这生契连一点微光都看不见了,秦正野的手背又灼伤成这幅模样,若要知江见寒是否平安,的确还是直接抬眸去看天上那点萤光来得容易。

江见寒已下意识放轻了动作,王清秋说秦正野的伤还未愈,他不知自己的触碰是否会让秦正野觉得疼痛,他甚至不敢将秦正野手套完全解下。

江见寒停顿片刻,想要去问秦正野这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心中总隐隐抽着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极轻极轻将手触上秦正野的手背。

几乎在指尖触及那带着瘢痕的肌肤时,江见寒便感觉到了。

秦正野的伤处有极淡的魔气盘桓,就在他的伤处之内,不知是否当年所留,可若只是魔气灼伤,至少在江见寒的认知之中,是绝不该在伤处残存魔气的。

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江见寒试图以灵力探之,可这念头不过才在他心中一闪,秦正野手上那魔气忽地便消失不见了,眼前只是一双普通受了伤的手,哪还有半点王清秋所说的不对劲。

江见寒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