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于固守淮南,在江淮一线建立起防线后,他便开始组织军队北上,试图收复失地,但那时南梁上下毫无斗志,闻胡便逃,连朝中士族也只想安居一隅,不想耗费巨大的人力财力,并不给他提供支持。
也是因为士族贪图安逸,南梁最终埋葬在了他们手中。
谢绍纵使有满腔热血,单枪匹马终难抵抗历史滚滚车轮。
他是除桓均之外南梁另一个悲剧人物,跟桓均相比他更不利的一点是,他出身寒门,身后并无家族支持,并且随着掌握兵权,士族们反而十分忌惮他,这也导致他后期处处掣肘难以聚起南梁的兵力抵抗乌达鞮侯的铁骑。
士庶之别,不仅葬送了士族们自己,也葬送了这两百年最后一个汉人王朝。
现在的他距离今后崛起还有很长一段路,姜从珚想推他一把,当然,这些话不能说出口。
“我自是有我的安排,父亲只说帮不帮我就行。”姜从珚拿起语调,变得有些骄纵起来。
姜淮看着向来沉静稳重的女儿竟向自己撒起了娇,一时间眼角泛酸,竟忍不住掉泪。
他原以为,把女儿送去凉州后,余下半生自己都只能在黑暗里踽踽独行,再也见不到任何天光,即使两年前她回到长安,自己也不敢对她表示出任何亲近,只能隔着朦胧的醉眼偷偷瞧一眼她长大后的模样,瞧她长成的模样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他便无憾了。
可能上苍终究垂怜他孤苦,让他在有生之年还能享受到这份父女之情。
姜淮极力忍住内心的酸意,抬手擦了擦眼角,笑着点头,“好,只要你要的,父亲都答应你。”
姜从珚受他情绪感染,眸里也浸出些水意,但她很快压下去,提出第二件事,也是一件官职安排。
“我还想让鸿胪寺译官文彧成为送嫁正使。”
“……”姜淮的泪一下憋回去了。
又来一个,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女儿究竟认识了多少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