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得理他,自顾自吃早饭,昨夜的消耗超出平时许多,她是真的有点饿了。
拓跋骁有很多优点,他打仗强,有威望,能驯服底下的兵士,作为君主赏罚分明,也不算残暴,但他也有很多缺点,比如有时太过野蛮强势的性格,还有就是这不讲究的生活习惯。
草原生存环境恶劣,他常年行军打仗条件简陋,顾不上个人卫生她也能理解,但理解不代表能接受,她也没拿自己的标准要求他,但是,在她面前,尤其是靠近她的时候,姜从咽一定要他洗干净了,至少不能有明显的异味,也不能有恶心她的行为。
拓跋骁呢,被她提醒后也照她要求做了,只是总要调侃她两句。
吃完饭,拓跋骁让丫鬟下去,又抱着她腻歪了一会儿,直到她才梳好的发髻又要凌乱了,她重重地推了他几下,男人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
他真恨不得时时刻刻搂着她,可搂在一起吧,不干点什么又不可能。
她又说疼不愿意,他也没办法。
最后他只能强迫自己找点正事干才,不然他满脑子都是她雪白玲珑的娇躯,还有她在自己身下梨花带雨的模样。于是他去巡查鲜卑军队,再去跟各部首领交流。他离开太久,需要露面展示自己的威信,加上各部首领平时也不在王庭,这次是因为他的婚礼才聚到一起,难得会面,自然有许多事。
他一走,姜从烟便命阿椿阿榧将内间收拾收拾,搬回自己的帐篷。
昨夜是新婚她才住这边,拓跋骁的王帐华丽虽华丽,舒适程度却没她自己布置的帐篷好,现在那边净室也搭好了,就更方便了。
光是走回去姜从烟都有些艰难,她又要面子不肯坐轿,也不肯让人扶。
回到寝帐,她歇了会儿,正想叫兕子过来问点事情,却见她抓着一个胡婢进来。
“女郎,她刚刚在外面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该不会想偷东西吧。”
姜从烟看去。
那胡婢听她这么说立马慌了,赶紧求饶,“公主,奴不是偷东西的,真的不是,奴只是想看公主有没有需要奴服侍的地方。”
她一开口,说的竞然是汉语?
姜从瑚有些意外,仔细瞧了眼她的模样,发现对方虽然穿着胡服,但五官却不完全是鲜卑人的面貌,反而更像汉人。
她忽然记起第一天抵达王庭时,帐篷前确实有两个胡婢跪着迎接,只是她不需要旁人伺候,这两天也没出现在面前,便抛在脑后了。
她以为被调回去了,没想到还在。
“那你为什么在帐篷前逗留?"姜从因问。女婢连忙回答,“奴一直不能服侍公主,奴怕公主不要奴,就会把奴退回原来的奴隶营。”
她跪在地上,深深低着头,瘦弱的身体还在发抖,看起来害怕得不行。
“奴隶营?这是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女婢小心答:“奴隶营就是别的部落打仗失败后被抓起来的奴隶待的地方,奴是女奴营中的,因为会说中原话,前不久被俟力发选中来服侍公主,可奴来了好多天都没能见到公主,要是被王知道,奴肯定会被退回女奴营里的,奴不想回去,奴想服侍公主。”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都带上了祈求,仿佛对她而言被退回女奴营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姜从瑚确实不需要她服侍,现在却改变了主意,主动问:“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有些怕她,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奴没有名字,俟力发只叫奴女十四。”
姜从烟沉默了下,这称呼一听就知道只是个编号。她又问,“你是鲜卑和汉人的混血吗?”
“是,奴身上有汉人血脉。"女十四答。
姜从珅若有所思,“那现在族中,像你这样混血的多吗?”
女十四将头埋得更深了,“奴、奴也不太清楚,不过跟奴居住在一起的混血奴婢就有好几百人。”好几百人……按照王庭的人口密度来看,这比例不低了。
既然王庭中有这么多混血,那这些鲜卑人还敌视汉人?不,或许正是因为混血的太多,他们才更加警惕。“你们这些混血都是奴隶吗?"姜从珮又问。“除了王身边的莫多娄将军,大多数都是。”姜从瑚吸了口气,心里暗叹一声,看来混血儿在鲜卑族中的日子确实很艰难。
这些混血儿,多半都是别的势力战败后,里面的女人被当做奴隶抓过来,最后成为那些男人的财产和泄欲工具,后来便有了这些孩子。
前两年拓跋骁四处征战收服各部,于是这些混血奴隶又被当做财产被转移到王庭。
这不禁让她想到拓跋骁,他当初的处境,或许并不比现在这些奴隶好多少。
关于拓跋骁的消息,世人只知道他十六岁横空出世夺得了王位,关于他十六岁之前,只有几场他带兵打仗的事迹,至于更早之前,就鲜少有人知道了。
还有他那个汉人母亲,应该是之前就去世了,她来到王庭后,基本没听人说起过他母亲,若澜曾隐晦地打探过,却根本没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