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看了云夏一眼,平静点头,放下汤药托盘,转身走了出去。
霜莹看看南宫雅,又失望地看了眼云夏,追着南烟跑了出去。
南宫雅出身云州大族,心高气傲,向来看不起妖族和半妖,说这种话不奇怪,不理会就是了,可是云夏在凌霄宫长大,刚来的时候只有七八岁,她是南烟亲手带大的,居然也会瞧不起南烟半妖的身份。
云夏是南烟从混沌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儿,那时南烟损伤了神魂,脑袋有些不清楚,抱着七八岁的小云夏不撒手,非说这是她生的蛋,是她亲生的孩子,闹死闹活要带云夏回凌霄宫。
云夏就这样成了师尊最小的弟子。不过说是神君弟子,但云夏实则是二师兄洛羽泽教导的。
这些话从云夏嘴里说出来,当真让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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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二师兄给她惯坏了,就说小孩子不能那么惯着,二师兄非说云夏年纪小,等大些就懂事了,现在可好,她连这样伤人的话都说得出来,就算她被什么妖族打伤,毁了灵根,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迁怒到你身上。”
“秘境机缘全靠自身实力,早劝她量力而行,莫要逞强,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并不是任何人都会看在凌霄宫的面子上让着她,这次出事也是一个教训,正好让她清醒清醒!”
“还有那个南宫雅,她是医阁长老又不是凌霄宫的长老,不过仗着神君欠了南宫家一个人情,就以长辈的口吻教育我们了?!我们分明一样年岁,她嚣张什么!不过是暗地里觊觎神君罢了,当我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思呢。”
霜莹被气坏了,一路上嘴就没停过,越说越气。
反观南烟就平静多了,还有心情安慰霜莹。
“莫气莫气,再气脸要歪了。”
南烟知道霜莹是在为自己抱不平,但她早就已经看淡了。
云夏长大后与她越发疏远,多次表明对半妖的鄙夷,她早已看清,云夏已经不是跟在她身后叫姐姐的小娃娃了。
“阿烟,我为你不值,如果当年你没有执意带云夏回来,师尊也就不会收她为弟子,你悉心照料她好多年,她怎么能这样说。 ”
霜莹能感受到,当年南烟将云夏带回来,是真的将云夏看做是亲生孩子般对待了。
“那能有什么办法呢,世上唯有感情是强求不来的,喜恶都是个人的事情,谁也无法操控。”
南烟微微笑着,声音如水般温柔,却又坚定自如,“半妖大多都是弃儿,又因血脉交杂,天赋低下,这都是无法反驳的事实,但纵使千万人在我面前说半妖如何低贱卑微,只要我自己坚定的爱自己,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那这些话就无法伤到我。”
“谁说半妖就天生阴险狡诈心肠恶毒,我倒觉得不是这样,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任谁从颠沛流离嘲讽鄙夷的处境里走一遭,都会变成这样的……”
“其实我已经很幸运了,能来做神君的侍女,得到凌霄宫的庇佑,这样的日子我很满足了,所以这些细枝末端的不愉快根本算不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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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神君一走便是半个月,南烟不用去月华殿当差,也不用去照看受伤的云夏,日子清闲美好的不像话。
往年霜莹外出历练,一分别就是许久,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为南烟庆祝过生辰了,这次恰巧赶上,定是要庆祝一番的。
霜莹叫上流苏,两人拉着南烟下山,去城镇中最好的酒楼吃上一顿,本还想逛一逛的,结果用完膳之后城中就戒严了,许多外门弟子在城中巡逻,好似在防范什么。
城中百姓议论纷纷,说是有妖族人混进了城,要对神剑宗不利。
南烟三人回了凌霄宫,正好赶上集会。
神君和云洹不在,洛羽泽暂管凌霄宫,他召集众人到紫薇殿前,主要就讲了一件事。
有妖族踏入了神剑宗地界,修为不低,这段日子凌霄宫上上下下都要打起精神,警惕出入凌霄宫的可疑人士,察觉任何情况都可直接上报给他。
事情说完就散了,南烟和霜莹回了栖霞阁,结果洛羽泽也来了,并在栖霞阁周围设下几个阵法。
南烟:“栖霞阁除了几亩灵田就没别的了,我更是口袋空空,一穷二白,谁脑袋坏掉了才来绑我,真君在我这里设法阵岂不是浪费?”
洛羽泽做好法阵,接过霜莹递过来的茶水轻抿,认真道:“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要防范,楚云朔那人不按常理出牌,更要谨慎些。”
他能确定是楚云朔闯入了神剑宗结界,但却猜不到楚云朔是为何而来,有什么目的。
混沌秘境中,楚云朔伤了慕白和云夏,取得了轩辕鼎和太虚剑,与凌霄宫结了大仇,他不怕凌霄宫报复,暗中潜伏进神剑宗,顶着生死风险来此,必然有所图谋。
霜莹:“一条不过百岁的妖龙,居然能让二师兄如此紧张?他是什么境界,能有化圣境吗?”
“当然有,与我不相上下。”
“一百年就到了化圣境,若再给他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