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别吵/23
盛怀宁平时很喜欢读些古典文献,对各类语言都有所涉猎。眼前的这个,她稍稍留意过几次。
拉丁文,译为:怀念,想念。
她不由蹙起眉头,心里默默读了好几遍,不免心悸了下。硬着头皮说:“你这个伤...看起来很严重。
疤痕足有三厘米,像是被钝器所伤。
明明被细致精美的刺青遮掩得很彻底,却仿佛还是能看见当初皮开肉绽、鲜血横流的样子,定是痛极了才会这般不堪入目。贺尘晔指节轻弯,握着她的手,带离自己的腰侧,衣摆顺势就落了下去。
他语气淡着,似在说件寻常不过的小事,“十几岁时不小心碰到的。盛怀宁思绪飘着,声音很小,“是...为了救人?”
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下巴略抬,催促他回答,却见他薄唇一抿,选择了缄口不言。
皆来自于第六感,或许她与贺尘晔之间那么多的巧合,都有难言之隐。长而卷翘的眼睫落下,盛怀宁几不可闻地深吸了口气她不想如此恶意揣测贺尘晔,可现下她实在琢磨不出来,眼前的人究竟在怀念些什么,又为何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
对于贺尘晔的过去,其实她一查便知,但那些龌龊的手段她根本不屑用。但她不禁怀疑,自己的尊重又是否得到了对方的尊重。那些狗血的桥段,盛怀宁但凡有点阅历,都不会信以为真。尘晔与她非亲非故,就那般担忧她的安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加上当初驾
危,还在她贸然表明心意后,仅犹豫一刻就答应了。盛怀宁拢着的指尖在抖,声音难掩涩意,不经意间径直问了出来,“她对你来说...重要吗?
她想当然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将她当做了假想敌。贺尘晔面色变得僵硬,良久才放慢语调说:“重要。”骤然间,胸口处突袭一阵窒息般的闷痛。
盛怀宁觉得自己在被凌迟,万没想到,他居然承认得如此坦然,又这般诚实,竟半分都不愿意哄骗她。
过往,她最是自信,该有的东西她都有,没有的,不费吹灰之力也能迅速得到。
谁知在感情面前,她轻而易举就落了下风,还拿自己与其他人做起了比较,兀自颤声问:“那我呢?
静了片刻,贺尘晔声线不稳,“重要。
闻言,盛怀宁苦笑一声,腹诽他好博爱。
-秒
,她往前倾身,将额抵在他的肩头,喉咙里的呜咽再也抑制不住,埋怨道:“你这是...拿我替别人?贺尘晔,你未免太看得起我。神思无端空了短瞬,纵使有前胸衬衫表袋的阻隔,贺尘晔还是感知到了温湿传递进来的感觉。
下巴拭掉了她的眼泪。
他心慌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飞速消散,忙一手抱住她,另一手轻抬起瞳眸聚焦在她的脸上,前所未有的专注,“没有别人,只有你。”盛怀宁恍然,望入贺尘晔的眸底,除却显而易见的认真,她竟探出了浓烈到无法招架的虔诚。
不清楚是否眼花,她根本无力去细究,只这一件事,她就被耗到去了三分魂魄。
明明昨天,她还乐此不疲地将自己在古镇的所见所闻,悉数都分享给了面前的男人。
哪怕后来她因自己的草率给众多人带来了麻烦,愧疚之余,更多的是庆幸和惊喜。
片刻,盛怀宁局促地挪开身子,“我累了,想休息。"贺尘晔往前追了一步,“我陪你。"
“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处理?”
成怀宁细长的眉拧起,不尴不尬的氛围,实在分秒难捱,直到后退的身子抵上床边,趁着贺尘晔开口前又道:“不用,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她太需要冷静下来,用心捋一捋这接踵而来的一个又一个变故。贺尘晔一个箭步,屈膝半蹲在她的面前,右手搭上她的膝,拢住她微挣的指尖
人至的转折点
,情绪未变,依旧至诚,“我那时年幼,这件事对我影响很大,可以说是我略顿,“其实对于我的过去,你未必真的想知道。”身将一整个后背对向他,没再有任何动作。
盛怀宁不明所以,一时语塞,注视了会儿,沉着脸撒掉拖鞋爬上了床,侧品慢亡翻摩门阖上的声意就传看见的是床头冒着热气的墨绿色马克杯,还有一小盒糕点,是叫餐前她嚷嚷着非要吃的。
窗帘大敞着,明媚暖阳的光洒入床上一隅。
手背遮在眼前,她直接忘了呼吸,被头晕目眩折磨到脑中嗡鸣不止。也许是她情绪激动,看到一丁点可疑的东西就杞人忧天。就算贺尘晔承认了又如何,那个人或许是他的亲人、好友,未必就一定是爱人。
比起贺尘晔,反倒是她更为动机不纯。
初遇那天,她假借蹭花了贺尘晔的车要到了联系方式。其实那一刻,她很怕对方直言挑破,便着急忙慌把包上毫无损伤能力的毛绒挂饰藏到了身后。
既然她可以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对贺尘晔产生如此强烈的好感。那贺尘晔又为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