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这些东西卖的。现在见妻子无功而返,倒也不意外。
但叶雅芙却不肯放弃:“回头寻个厉害些的木匠,找木匠帮忙打造一把。”
吴容秉却说:“再说吧。”
好不易带康哥儿来镇上一趟,又见时辰还算早,叶雅芙便带康哥儿去了成衣铺,打算为他裁做两身新衣裳。
大人就算了,她看吴容秉身上的衣裳虽都旧了,但却是合身的,还能凑合穿。
但小孩子长得快,别说一年下来了,一个月下来衣裳都得短一截子。马上入夏了,给他做两身新的,正好一洗一换。
成衣铺里没有正合康哥儿身的,叶雅芙就先选好布料,又让裁缝给康哥儿量了尺寸。付了定金后,又约了个时间,打算到时候来拿。
康哥儿知道是给自己做新衣裳的,开心得一直笑。
叶雅芙抱着他脸就吧唧亲了下,又去干货店里买了饴糖给他当零嘴儿。
想着中午包饺子吃,于是叶雅芙又去买了肉和菘菜,中午打算包猪肉菘菜馅的饺子吃。
若不是约好了让张郎中帮忙给吴大郎看腿,怕误了时间,叶雅芙是打算中午带康哥儿去下馆子的。
忙了一遭,等回医馆,恰好冯桂花夫妇也已忙完,正歇着喝茶。
瞧见他们一家三口逛街回来了,张桂花夫妇二人立刻起身迎来。
除了康哥儿年纪小,不懂事外,四个大人中,也就吴容秉最镇定。
“你先坐下来。”张郎中说。
叶雅芙立刻扶着人坐下后,张郎中蹲下身去,要替吴容秉脱下鞋袜。
吴容秉本能的反应是阻止。
一是因为这些年,自己的这只残脚只有自己见过,一时还难以接受随意让外人看。二则是,对他来说张郎中是长辈,身为读书之人,识礼,便也难接受一个长辈在他面前屈尊,为他脱鞋袜。
虽然他是医者,这些于他来说,是分内之事。
张郎中是个性格温柔平和之人,见状便说:“既做了决定要治腿,这是必须迈出去的第一步。容秉,你如果还没准备好,也可以再等等。”
吴容秉沉默片刻后,却说:“我自己来。”
可他受了伤的这只腿使不上力,抬不起来。而要脱的,又正是这只腿上的鞋袜。
纵他身子已经弯得很下,却仍然没够着那只脚。
一旁的叶雅芙看不下去了,直接弯腰蹲了下来:“我来吧。”
吴容秉伸出去的手立刻下意识攥握住她手腕。
“疼、疼疼……”叶雅芙吃痛,龇牙咧嘴。
吴容秉见状,立刻松了手上力道。
“对不住。”吴容秉向她道歉。
叶雅芙是真觉得疼,而不是故意装成这个样子哄他松手的。刚刚手腕被他捏住时,那腕儿处跟要断了似的。
不过这会儿,他松了力道后,腕部得到缓解,也就好多了。
“你也别推三阻四的了,一会儿来看病的人又多起来,张叔可没空再管你。”叶雅芙多少有些不高兴了,于是话也说得不客气起来。
吴容秉垂着脑袋,倒把她话听进去了。
“那就劳烦你了。”他对叶雅芙说。
叶雅芙倒不觉得这是劳烦,举手之劳而已。
这会儿得了他准许后,她立刻三下五除二就褪去他鞋袜。
人的腿若常年不走路,肌肉会萎缩。吴容秉此刻这条受了伤的腿就是这样。
不但小腿有着属于病态的纤细,且脚踝处凸出来了一块儿,一看就是骨头断了没接好,长歪掉了。
张郎中握住其脚踝,细细看过后,又用手去摸他脚踝处的骨头。摸过之后,不禁蹙起眉来。
“脚筋没断,是骨头断了。”既是这样,他就有个问题难以理解了,“当年这种情况,但凡有些经验的老郎中,都是能治好的。怎会……”怎会当年吴家放出话来,说是腿受伤太重,治不好呢?
因吴家当年另去别处给请的大夫,没喊他去,他也就没多这个事。
后来,听说是难治,花了钱也可能是钱打水漂,他以为是伤到了脚筋。
没想到,只是骨头问题。
而当时,时机正好的时候,没有立刻把断了的骨头用夹板固定住正骨,现在骨头已经歪着又长起来。这个时候若想再治,得受常人所不能受之苦。
而且,他恐怕还没这个医术。
得去寻县城,或是省城里更有经验的大夫来治才行。
“怎会什么?”见丈夫话说一半不说了,冯桂花便追问,“怎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吧?”
她冷哼:“肯定是那姜桃的主意!她故意的。故意不肯给容秉这孩子治腿。那个女人的心可真是恶毒!”
吴容秉已经不觉得稀奇了。也知道,这个继母恐怕要比他认为的还恶毒。
甚至,当年的那场所谓的意外跌落山崖,也不一定是意外。
是人为的,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