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僭越就僭越吧,她的头痛得快升天。
她干脆把头枕在了阿清的肩膀上,甚至得寸进尺,要求她一边揉一边给自己喂葡萄。
阿清身上是很浅的角皂味,她抓着她的袖子放在鼻前轻嗅,“有合欢的气息,你去过惠妃的碎玉轩了?”
“奴婢闲来无事,去探望了之前的姐妹。”阿清笑,“那处合欢开得正好,红通通的。”
啊……听到红色,秦越已经开始倒胃口了。近期还是不要去惠妃那里比较好。
“比起红色,我更加喜欢青色。”秦越半阖着眼,声音低哑带着笑,“不如以后在你的寝室外植满桂树如何?”
阿清眼皮一跳。
植满桂树,起码也是一宫主殿的位置了。从这张漂亮的薄唇中吐出,她竟然分不清是轻浮的调笑还是承诺,实在是可恨,她竟然因为这句话动摇了。
成为娘娘,就不用再端茶送水,过点头哈腰,谁都能踩一脚的苦日子了。
阿清幽怨地说:“陛下,不要再捉弄我了。”
秦越笑得直不起腰,笑声带动胸腔震动,似乎也传递到了阿清身上,她的心跳突然变得剧烈,不适地咚咚跳了好久,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又连忙去给笑到头疼的秦越抚背。
“真的不想吗?”秦越偏头问她,弯起的眼睛很像骗人吃糖的狐狸,“朕绝对会好好待你的。”
真的假的……她被从天而降的大饼砸懵了。
阿清从出生开始就不顺利,先是死了爹妈,后来又被人捉来了宫里,从此后只能看着四方的天地,为人奴婢。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有人说要“娶”她。
短暂悲苦的一生从眼前掠过,她的脑海中浮现了穿金戴银,一顿十碗饭的好日子!
秦越许久没有得到回话,轻轻扯了一下她只剩单边的耳坠:“罢了,你怕是接不住这天大的福气,还是当朕的宫女吧。”
阿清刚膨胀的野心被戳破,不甘地收回手,继续老老实实为她按头,语气凉凉的:“哦。”
秦越笑着,按住了她的手,不安分地往上,握住了她的小臂。阿清刚想收手,被她强行压住,粗糙的茧在皴裂的皮肤上摩挲,短暂失明的眼眸准确地盯着阿清的脸,“就算当不成娘娘,你也可以狐假虎威,朕的名声不太好,但在后宫还是管用的,有人伤你,就打回去。如何?别生朕的气了。”
侧头的举动暧昧,空气似乎都粘稠了几分。
要是阿清真是可怜无助的小宫女,怕是早就被她哄了去。裙角下探出几根纯黑的腕足,肆意地爬上龙袍,想去扯勒成细细一束的腰带。她微微踢了踢,把祂们赶了回去。
阿清看着秦越的脸,目光从鬓角到飞扬的眉梢,再到俊俏的眉眼,手指挣了挣,从秦越的掌心滑下,反而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膝盖上。掌心反覆在秦越的手背上,乍一看像是完全将她掌控在掌中,叫祂升起了诡异的满足感。
阿清的声音柔和:“陛下,好好休息吧。柳太医的药快好了。”
她看着秦越的眼睛。
在如同琉璃般清透的浅褐色眼眸中,祂瞧见了自己的倒影。
漆黑的人形看不出本来的样貌。
只有一双青色的眼眸鲜艳欲滴,贪婪地诉说着欲望。
陛下……好想吃掉……吃掉………吃掉……吞下去……
祂慢吞吞咽了下口水,推了推秦钰的胳膊:“陛下,醒醒,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