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娥冲进灶房,气急败坏:“你几个意思?”
沈宁笑道:“大嫂,早上豆饭做少了,你等晚上一起吃吧,哎呀,别那么计较嘛,反正你们屋里有点心,对付对付啦。”
说完她端着豆饭回西厢了,压根儿不管吴秀娥会不会发飙。
吴秀娥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感觉肺子要气炸。
母女俩没饭吃,又不想自己做,更不想矮沈宁一头没面子。
吴秀娥冷笑:“对,学堂的饭更好吃,不是大米就是包子馒头面条,除了炖菜还有炒菜,里面还有大肉片子!”
馋不死你。
裴宝珠高兴道:“娘,我要去学堂吃糖糕,油炸糖糕,好好吃。”
她很高兴二婶不给她和娘做午饭,她也可以和大哥一样去学堂吃好饭啦。
她过得比小珍珠和小鹤年强。
白天她在家吃粟米饭和豆饭,晚上爹从学堂回来会给她带块细面饼子或者两块肉片啥的。
可大哥天天吃,顿顿吃,她想和大哥一样。
吴秀娥拿钱出去的时候很得意,自己把着家里的钱,她沈宁又能抖擞多久?
可沈宁气人不止于此。
吃过晌饭她带着闺女回来,正好碰上仅剩的那只母鸡下蛋,她刚要去捡,却见沈宁抢先捡了去。
沈宁笑眯眯地看她,“大嫂,以前的鸡蛋都被你们吃了,现在也该轮到我们了。”
说完就得意洋洋地走了。
吴秀娥气得呀,恨不得也提刀将母鸡杀了。
傍晚等裴父裴母领着俩崽儿回来,沈宁已经把那只鸡蛋冲了蛋花水。
鸡蛋磕在大碗里,搅和搅和,开水哗啦冲进去,再撒一丢丢盐巴。
喝着有营养还败火。
沈宁招呼几人过去喝,裴父是肯定不喝的,他觉得那是孩子吃的,裴母也不喝,因为大儿媳在,她能感觉大儿媳如有实质的目光剜着她。
沈宁也不客气,他们一家四口喝掉啦。
裴长青只尝了一口,小鹤年则很文静地小口小口喝。
沈宁:“儿砸,喝鸡蛋水得大口喝,滋溜滋溜这样喝。”
她示范一下。
小珍珠立刻学样,“滋溜滋溜,真好喝!”
母女俩碰杯,沈宁说干杯,她们就喝掉了。
裴长青看得失笑,小鹤年则犹豫了一下,也举着大碗咕咚咕咚干光了。
“啊,好喝。”
东厢的裴成业恨得想去骂人,却被裴端扯住,不许他失了分寸。
吴秀娥也小声哄他,“明儿去学堂,让陈嫂子给你冲俩鸡蛋喝,再加一勺白糖,馋不死他们,他们可没糖吃。”
裴成业这才不闹,坐下来气鼓鼓地看书。
西厢一家子吃过豆饭,裴长青还要喝药。
沈宁很欣赏他苦着脸的模样,毕竟前世裴总运筹帷幄,很少露出这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现在她可得好好看看。
小珍珠也跟着沈宁有样学样,瞅着她爹直乐。
小鹤年在笑话爹和同情爹之间来回犹豫了一下,也抿着嘴笑了。
裴长青苦着脸咕咚咕咚把药汤子喝完,就见沈宁手一抬,一勺半化不化的饴糖喂了过来。
他正苦着呢,当即张嘴含了进去。
这可真是苦药一口糖,恰如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啊。
绝了!
糖!
饴糖!
小珍珠和小鹤年都瞪圆了眼睛。
娘有糖!
沈宁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给他们,又用纤细的指尖点点他们的小嘴巴,“张开等着。”
俩崽儿就像嗷嗷待哺的雏鸟一样张开了嘴巴,“啊——”
沈宁就挨个喂了一勺饴糖。
饴糖是把糖浆熬到一定程度得到的半液体糖,凝固了也是黑褐色的糖块,杂质多,如果品质不佳的还会甜中带着微苦。
可崽儿不介意啊,这是糖啊。
真甜!
小珍珠含着糖,瞪圆了眼睛,嗯嗯地点头,用眼神跟小鹤年对视,好甜!
小鹤年忍不住用舌头扒拉着嘴里的饴糖,恩恩,真的好甜!
好大一口耶!
他们又看沈宁的小糖罐,给不给奶啊?
爷是不吃的,他说老人不吃孩子的东西,丢人。
但是奶是女人,可以吃的嘛。
他们想给奶吃。
沈宁看出孩子们的孝心,便舀了一勺让他俩去给裴母吃。
虽然小鹤年提醒小珍珠要小声点,低调些,别让大伯娘知道了回头算账。
可小珍珠咋忍得住哟。
这是糖哎。
于是东厢正在看书的裴成业直接拍桌子了,“还让不让人看书了!”
刚才还得意他们有糖吃,二房没糖吃。
结果二房就偷摸吃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