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觉得这人多少“嗯”的有点敷衍，胳膊隔着被子撞撞这人，“你和人家不是还发小吗？怎么感觉你俩一点都不熟啊？”
“都不熟怎么成未婚妻的？”
贺东延顿了顿，“我爷爷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陈旭惊呆，“随口一说柳言熙也要和你在一起啊？她是不是喜欢你很多年了？”
“怎么可能，”贺东延在黑暗中瞥了旁边的人一眼，澄清，“我和她只是小时候见过。”
陈旭说，“多小？初中还是小学？”
贺东延沉默两秒，“忘了。”
“这都能忘？”陈旭诧异道。
贺东延默然。
并不是他忘了，而是这些细节并不在“记忆”当中。
“不过小时候怎么就不能喜欢了，”陈旭大咧咧道，“我小学我们门口有个文艺表演上跳孔雀舞的，就很漂亮，我都记了挺久的。”
”小学就谈恋爱，”旁边人似皱眉望过来，“你妹不是说你没谈过？”
“这不是重点，”陈旭随手挥挥，“我这重点是小时候也能喜欢人好吧。”
“你喜欢她多久。
“……”陈旭忽然忍不住操心起这家伙来，这成天鸡同鸭讲的，以后会不会给女朋友骂死？
但旁边的人黑眸还在直直的盯过来。陈旭清了清嗓子，“没喜欢多久，那人家是转学过来的，全校都知道她漂亮，我那时候四年级，就看了一年她都上初中了，能喜欢多久？”
“都说这不是重点，”他一本正经说，“重点是说不定柳言熙喜欢你很多年呢。”
这话说完，旁边的人这才淡淡移开视线。
“……这些女人只是注定喜欢我。”
黑暗里，贺东延说完这话，望向窗外的月亮，神情平静到近似冷漠。过了几秒，他才继续道，“所以，不是她们喜欢我，我就要喜欢回她。”
陈旭忽然没了声音。
贺东延顿了顿，薄唇逐渐抿紧了，过了两秒，淡淡道，“为什么不说话。”
“……”陈旭顿了顿，声音似有些古怪，“你……”
不知为什么，听到陈旭开口，就像被人宣判一样。
贺东延忽然格外的冷静，冷静到连自己心脏在胸腔跳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然后，他听到陈旭说——
“你是不是抖音看多了。”声音还憋笑似的，抖了抖。
贺东延，“？”
“还女人注定喜欢你，”过了两秒，实在没忍住，陈旭破功，大笑出声，“你刷啥视频了，龙傲天味儿这么冲？”
贺东延，“…………”
很难形容这一刻的心情。贺东延既有一种微妙的松懈感，又有一种被耍了的不愉。白皙俊美的脸上两种情绪平静的对峙两秒，最终不愉占了上风。
“哗！”的一声，被子便被高高掀起。
陈旭本来还在哈哈乐，一个不觉，就被贺东延翻身压了上来，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人倏地一惊，下意识看过去，”喂喂喂，你干——”
但一片漆黑里，陈旭也看不清贺东延的表情，只感觉到他那双桃花黑眸危险的眯了眯。
陈旭刚觉得不妙想起身，肩膀猛地被压住。贺东延另只手撑在他枕边，陈旭只觉床上一重，下一秒，这人便已经逼身下来——
“嘛”字顿时屏住。
“你不是也喜欢我？”
贺东延说话的时候，鼻尖几乎和他的鼻尖贴在一块。
距离实在太近，被这温热的呼吸拂过，陈旭反应过来，剑眉倏地拔高，刚要反驳，贺东延黑眸望着他又说。
“不然你每天脸红什么？”
陈旭一噎，眼见对面人还有逼近趋势，电光火石间，眼睛瞪大了一句话便脱口而出，“我脸红怎么了？”
“那我每天脸红的人那么多，不是我脸红，我就得都喜欢吧？”
这话一出，房间诡异的安静一瞬。
过了两秒，贺东延平静且淡淡到有点吓人的声音响起。
“你每天还脸红哪几个？”他说，“说出来我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