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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振千山 结伴

失态,我只是想喝上几口。"酒当真忘忧。

他今日也当真忧愁。

陆婵玑这个名字,他带着恨意,在心里装了七百年。却得知对方可能是个早就死在一千年前的人,这恨意瞬间就化为了一种难以消解的情绪。就像一块立在心间坚不可摧的顽石,刹那间被风化消失,石头不见了,但留下的风沙犹在,他不知道这些风沙要刮往何处,恨意要指向何人。薛铮远无法做到忽视,也无法做到释然,只能忍着,和这股恨意暂且和平共处。若凶手不是陆婵玑,他感受到的妹妹临终前的怨气到底来自何处?薛铮远内心依旧茫然。

这时,微生溟将那坛新买的清酒的酒坛子递给他。

套,他不再夸薛铮远好酒量,反而锐利评价道,"好酒给了你实在浪费,你喝这个算了。"你这人不会喝酒,酒品也不好。"用不着灌薛铮远酒了,微生溟也不再玩捧杀那一薛铮远觉得微生溟像是两幅面孔,明明在楼下时还说他酒量好,怎么突然就嘲讽起他酒品来了?

但他刚刚言淡举止不雅,心里正有淡淡悔意,加之心中怅然,情绪低落,此刻没有半点反驳的劲头,任说任骂,只将手伸过去,摸摸接过那坛清酒,又将桌上的酒碗换作酒杯,给自己、给玉蝉衣他们倒了三杯酒。

之后,三人重新坐下。

气氛诡异地沉默,但几人之间的氛围却也诡异地变好了许多,某种隔阂薄了许多。这回薛铮远学聪明了一些,每喝一杯,就用灵力将酒力度出去一点,免使自己喝醉。"薛少谷主接下去有什么打算?"玉蝉衣把玩着酒杯,率先打破了沉默。"我要先去一趟承剑门。"薛铮远颇觉头疼地说道,"若凶手不是陆婵玑,我也不知道会是谁了。要是陆婵玑不是凶手,那灵儿在她临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哪怕陆婵玑不是凶手,灵儿的死至少和她相关,为什么......偏偏是个死人。"

他纠结地拧着眉头,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既然迷茫,那就去找答案。"玉蝉衣道,"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弱水看看?"薛铮远说:"可我想先去你们说的铸剑崖看看。"

玉蝉衣摇了摇头:"薛少谷主若是贸然前往铸剑崖,恐怕查不出什么来。"

薛铮远沉默下去,他知道,玉蝉衣说的恐怕是对的。

在最开始知道陆婵玑时,他已经试过从当时的陆掌门陆子午手里要来了承剑门弟子的名单,上面并没有陆婵玑的名字。

承剑门内,陆婵玑查无此人,这是他早就花了几十年功夫查出来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更是什么都查不到了。

但如果不去铸剑崖......他还能去哪儿?

薛铮远思绪如同一团乱麻,薛怀灵死在弱水结界,她的佩剑也沉进了弱水。那是一片死水,浮毛不生,死气可销蚀神魂,修士都讳莫如深,避之不及。哪怕薛怀灵死时有什么异样,也早就在弱水的一片死气里消弭于无形。

“如果不去铸剑崖.....我大概会先回风息谷一趟。”薛铮远说,“然后,去弱水看看灵儿,祭奠一下她吧。"

“薛少谷主可否让我与你同行?"玉蝉衣道,"我也想去弱水看看。”“玉道友怎么这么关心灵儿?"薛铮远看了玉蝉衣一眼,这时候有些好奇起来。玉蝉衣对他妹妹的关注,是否有些太过于不同寻常了?按她年岁,很难对一个在她出生前七百年前就死去的修士这么关注才对。死因有蹊跷,我关心她真正的死因,这有什么不对?"玉蝉衣却微微仰着下巴,一脸坦荡:“就当我欣赏她喜欢‘凤凰于飞’的眼光,听你说她薛铮远闻言一哽,反驳不了什么,细想了想玉蝉衣这句话,无语到极点,竟是陡然笑了。

玉蝉衣她这年少轻狂,是真的打骨子里狂妄。明明心思是好的,话却不好好说。这句"欣赏她喜欢‘凤凰于飞’的眼光",由他妹妹说来,比她更合适吧?听她这语气,就好像“凤凰于飞"是她的东西一样。

他当真十分讨厌玉蝉衣的狂妄,从她摘了他们风息谷弟子的名碟,搞得他们风息谷弟子人心浮躁那一刻开始,就很讨厌。

加上陆婵玑的存在,玉蝉衣这个和陆婵玑有一字读音相同的名字,也让他本能地心生反感。

但现在,玉蝉衣身上的这份狂妄,好像没那么令他讨厌了。这七百年来,他也就和眼前这两个人提过薛怀灵,提过陆婵玑。很多事情,只压在他一个人心里,当真沉甸甸的,说出去,心头终于轻快一些了。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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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婵玑的事情。

薛铮远的目光悄然从面前两人脸上掠过,他有种莫名的直觉,他们可能知道更多关于他能感受得到,这两人对他并非全然信任。

但这并不是什么令薛铮远不满的事情。

因为,他也不能立刻就相信了这二人所说的话。

尤其是微生溟。

他花了七百年来翻遍了巨海十州,七百年的光阴找不出一个陆婵玑,说是陆婵玑已死他才找不出来,这点他倒也信服。

薛怀灵死时修为甚至在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