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闹做一团,堵门的,给红包的,做游戏的。
鲁惟与是个人来疯,全程参与感满分。
等这个环节结束,徐念溪提着蔡娴娴的婚纱裙摆,从房子里出来,正好是上午十一点。
他们一行人出发去了酒店。
宾客到得差不多了,司仪站在台上预场。
剩下的流程,没有徐念溪和鲁惟与的任务。
她们俩站在台后,看着蒋鹏文单膝跪地,向蔡娴娴告白。
记忆中,蒋鹏文最不喜欢写作文,每次试卷发下来,都会因为800字的作文没写完,而被张春燕一通训。
但蒋鹏文依旧死不悔改。
后来高考前,张春燕还揪着蒋鹏文的耳朵,让他哪怕通篇胡说八道,也要过800字,阅卷老师很看字数给分的。
但这次的告白信却足足有两三千字,有他和蔡娴娴第一次认识,第一次说话,怎么样告白,怎么样求婚……
一点一滴都包含在内。
鲁惟与听得眼眶都湿了。
高中时还不觉得这种从校服到婚纱的爱情有多宝贵。
但是进了社会后,认识的人好像再也没有校园里那般纯粹,才突然觉得,这样的感情难能可贵。
“好好啊,”鲁惟与道,“突然觉得好羡慕,有点向往起婚姻,你呢。”
徐念溪笑了笑,“我还好。”
她从不认为,这么美好的感情能降落在她身上。
所以瞿尹清和她提分手那天,才会说她“她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悲观的。”
因为从来就没有,更不会觉得后面自己能有。
就好像,蔡娴娴母亲怕她们饿着,夹小笼包喂到她嘴里。
那个瞬间,她永远不会像蔡娴娴一样,“啊”地一口咬下,然后亲昵地说“谢谢妈妈”。
她只会觉得陌生、生疏、紧张。
生怕自己搞砸一切。
徐念溪起得太早,见这会儿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和鲁惟与交代声,“我去趟卫生间。”
-
卫生间里,徐念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就算有妆容的掩盖,却也依旧显得憔悴,黑眼圈好像刻进了下眼睑。
她轻轻吐出口气,用水拍了拍脸颊,稍微打起些精神。
就在这时,身侧有一道很高大的阴影斜着压下来。
徐念溪关了水龙头,扭头看过去。
是程洵也。
他低着头,水流冲刷着他的指缝。
他有双很好看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甲床还有很健康的粉色半月牙。
想起严岸泊说的,他上次装作不认识她,是因为她那会儿,没主动给他打招呼。
“程洵也。”徐念溪主动喊了声,而后几不可闻地顿了下。
高中时,她和他并不相熟。
只是她接受过他的好意。
七年过去了,他和她之间更加生疏的关系,更加明显的身份差距,让徐念溪一时想不到该用何种话题切入。
程洵也关了水龙头,抽了张纸擦干手,低头看向她,“怎么了?”
四目相对。
他额发全部梳了上去,露出越发分明的五官。
穿了套深领口的黑色西装,面料带了点细闪,左胸那儿还别了枝素净的白玫瑰。
不论是高中,还是重逢以来,徐念溪都是第一次看到他穿西装。
周身的少年气一点没被西装压没,甚至还添加了几分随性的意气风发。
好看得近乎有些夸张。
徐念溪礼貌夸赞,“你今天这一身很好看。”
程洵也扬眉,像在说一个既定事实:“我哪天不好看?”
“……”
徐念溪生活中少见这种对自己这么自信的人,自信得甚至有些臭屁了。
不过这句话放在他身上,确实挺合适的。
又想起上次见到他,明明是那么冷的天,他还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夹克衫。
特别像是那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
徐念溪好奇心起来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
“冬天你会穿秋裤吗?”
程洵也似乎被她问得莫名其妙,反问:“冬天为什么要穿秋天的裤子?”
徐念溪默然,原来他连秋裤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
她沉默的这一瞬,程洵也说,“我也想问你个问题。”
徐念溪愣了下,“你问吧。”
她其实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程洵也询问的。
但是她一贯认为程洵也,是个很好的人。
所以她完全不会排斥他的询问。
“你要留在西津?”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徐念溪顿了顿,抬手把额发别到耳后:“对。”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