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到谢祯的手臂上,又疼的谢祯蹙紧了眉。谢祯疼得来了火气,一面拦着蒋星重的攻势,一面质问道:“蒋姑娘这是何意?”
“何意?”蒋星重气笑了,阴阳怪气道:“被关了这么几天,当然是同公子一道活动活动筋骨啊。”嘴里虽说这话,但蒋星重手上攻势丝毫不减,依旧凶厉逼人。
看着蒋星重如此不要命般的凶猛攻势,谢祯这才忽地意识到,蒋姑娘生气了!拿他出气呢。
谢祯又不能亮明身份,还能如何,只好对蒋星重道:“让姑娘在私宅困守多日,着实是在下的不是,还请姑娘大人大量,原谅我这一次。”话音落,蒋星重的攻势弱了些,谢祯见有效,接着又道:“在下知错了!当真知错!’
蒋星重闻言,这才收了招式,在谢祯面前站定。
一旁的傅清辉不由抽了抽嘴角,方才他目睹了什么?他是在梦里吧?
傅清辉正惊诧着,忽见谢祯眼风朝他瞟来,傅清辉忙低下了头。
蒋星重一手握着木棍在另一手掌心里徐徐敲打,一面对谢祯幽幽道: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公子既不信任我,干脆将我密谋造反一事上告天听,何必这般关着我给我下马威?”谢祯闻言失笑,她原是以为,关她这几日,是为了拿握她,给她下马威。
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倒也省了他找借口解释。
念及此,谢祯对蒋星重拱手道:“是在下思虑不周,还请姑娘见谅。”
“见谅!早见谅了!”蒋星重没好气道:“不然你以为,你这小宅子,我没法子出去?”
蒋星重瞪了谢祯一眼,跟着道:“我之所以没走,就是想向你证明,我敢孤身一人被你关着,就是敢把命交到你手里。言公子,辅佐你,我是真心的!”蒋星重话都到了这个份上,谢祯还能说些什么,他朝蒋星重抿唇一笑,道:“我信,日后绝不会再怠慢姑娘。见他未曾赖账解释,这番表态,蒋星重倒还算满意,便消了气,将手中木棍朝花园里甩去,随后看向谢祯,对他道:“既如此,那便该聊什么就聊什么吧。”蒋星重转头对远处的傅清辉喊道:“上茶。”傅清辉不由抽了抽嘴角,这蒋姑娘,还真是使唤他使唤惯了。说罢,蒋星重复又进了房间,谢祯随后。只是这次,为着避嫌,蒋星重没再关门。
房间内,蒋星重和谢祯在罗汉床上落座,一人一边,中间隔着一张小桌,二人相对而坐。
很快,傅清辉便端了茶上来,傅清辉退下后,蒋星重向谢祯问道:“怎么样?这几日没有朝中的消息,户部侍郎或者尚书的位置,景宁帝可有叫人补上?”谢祯摇了摇头,随后对蒋星重道:“尚未。我有桩事,想问问姑娘的意见。”
蒋星重神色认真起来,看向谢祯道:“请讲。”
谢祯道:“朝中百官,于先帝一朝依附东厂者众,如今景宁帝有意革新百官,为国择贤。前几日早朝,景宁帝提出此事,叫百官商议。百官响应积极,这两日间,言官上疏弹劾不少官员,共百来人,其中不乏位高权重之人,已涉及内阁。姑娘对此有何看听着谢祯所言,蒋星重凝眸回忆起来,想了好久,她才对谢祯道:“我隐约记得,下个月,景宁帝会清洗朝堂,共罢黜文官八十来人,斩杀宦官三十来人,罢免内阁大臣严暮之与吴令台。还顺道为先帝一朝被东厂加害的官员翻了案。谢祯闻言,看向蒋星重的神色间已全是拜服。
若非出了蒋星重这么一个变故,他确实会这么做,会彻底将东厂遗留在朝中的势力,清洗干净。
念及此,谢祯问道:“所以,你也觉得景宁帝该清洗朝堂?”
蒋星重闻言摇了摇头,接着对谢祯道:“我记得,当初此案之后,朝堂上下,对景宁帝称赞有加。人人皆知景宁帝痛恨阉党,但是景宁四年之时,景宁帝却又重新启用阉党。我在想,景宁帝为何要这么做?”谢祯闻言愣住,他竟会在四年后,重新启用阉党。此刻他心间产生和蒋星重一样的困惑,他为何要这么做?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神思,片刻后,蒋星重似是想起什么,眸中一亮,忙对谢祯道:“我想起来了,景宁帝清查阉党旧臣一案后,会借此降低海商的赋税以及茶税,同时还会取消盐税与矿税。”谢祯闻言蹙眉,若减少这些税收,朝廷的财政收入便只能依赖于农民,在国库如此空虚的情况下,他为何要这么做?谢祯正疑惑间,蒋星重又道:“对了,我又记起一件事。如今的内阁首辅严暮之,他于此案中被景宁帝安排致仕,但景宁五年,景宁帝亡国自缢后,严暮之随帝殉国。”谢祯闻言一怔,搭在双膝上的手,不由在袖下紧紧攥紧。
严暮之是先帝一朝靠巴结九千岁上位的内阁首辅,是他如今最想收拾掉的人,但没想到,在蒋星重的口中,此人竟是个能随帝殉国之人?蒋星重接着道:“你许是不知,景宁帝不得人心,他死后,百官大多眼中无泪。为他哭丧的,反而是他恨了一辈子的宦官居多,还有无数的被他加派赋税的百姓,肯随帝殉国的官员,更是寥寥无几,这严暮之,就是其中一个蒋星重这一番话中,透露的信息实在太多,甚至有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