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但我听你的语气,可没有一点自作主张的歉意。”
年轻人见她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笑着接话:“只因我之后想了想,既然在为您服务,当然要以您的感受为第一要务。所谓的规则不也该以人为本吗?”
江夫人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也是这时,她听到年轻人水到渠成地说道:“就像我同为江凯乐的家庭教师,也希望他能够快快乐乐地成长。”
江夫人一时还没听明白他说的什么。
约莫两三秒之后,猛然瞪大眼。
感受到手下肌肉的瞬间紧绷,谢叙白轻声道:“请您别动,我的手上涂了精油,蹭到头发上不好清洗。”
“……”
江夫人不断耷拉的眼皮彻底睁开了,眼神冷漠,像不断涌动的暗潮。
她从下往上凝视谢叙白,注意到对方手边的架子上闪着银白色的金属亮光,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旁边放着什么,刀吗?”
“刀?”谢叙白却显得非常疑惑。
顺着江夫人的目光转头去看,恍然大悟地将东西抽出来。
银白色的外包装在美容灯下折射出数道亮光,相当晃眼。
“这是为您准备的面膜,国外私人团队研制,还没有正式发售,但是效果极好。”
说完,谢叙白搭上掐在脖颈上的断手。
那只手掐得不算用力,但凭它硬如铜铁的指骨,让人毫不怀疑有没有捏碎骨头的能力。
谢叙白没有慌乱,摸着手背发干的纹理,心平气和地笑道:“您的手有些干燥,可能是这几天外出晒伤了,一会儿我再给您做个手部护理。”
纵观此时的美容室,场面属实叫人惊悚。
江夫人本尊还好端端地躺在椅子上,她的手却从腕部截断,变成青黑色的利爪,死死掐住谢叙白的咽喉。
“……”江夫人从椅子上起身。
如果不是看见断手正掐着谢叙白,且能感受到蓬勃有力的脉搏,透过颈下肌肤传来,光听青年平静的语气,她还以为自己掐的是一根木头。
江夫人忍不住仔细打量眼前的青年。
无论她再怎么观察,都在这名青年的身上看不到一点灵气或邪气。
很明显,对方就是个普通的人类。
这样的人,异化前的江家人都不一定会放在眼里。
可当她对上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忽然生出一种明明掌握着对方的生死,却无法动手的失控感。
江夫人沉声:“谁安排你来的,江凯乐?”
谢叙白无奈地说:“夫人,虽然作为外人说这话不太合适,但我还是想说,您怎么能把自己的儿子想得那么坏?他是什么性格,难道您这个做母亲的还不清楚吗?”
江夫人根本没那么好糊弄,厉声道:“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是江家聘用的美容师,同时也是江凯乐的家庭教师,这两者并不冲突。只是想到好不容易见您一次,想和您聊聊江同学近期的学习情况。”
谢叙白语气依旧自然,柔和得像一阵风:“刚才提到江同学的时候,您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静,您在意他的,不是吗?”
江夫人没吭声。
但谢叙白摸着脖子上的断手,后者绷紧的肌肉明显有所松缓。
他扣着手掌关节,轻轻地一使劲儿,将断手取下来,重新安回江夫人血肉膨缩的手腕上。
“按摩还没有结束,或许我们可以一边继续一边聊。”谢叙白说,“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