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我好好活着。”
“那你怎么想?”猫公的问题和墨烛一样。
谢玄玉漆黑的目中倒映着山峦起伏的轮廓,道:“我的亲人死在了泣灵洲海域,我被托举浮上水面,可我时常觉得,我困在了水下和水面之间,浮浮沉沉,反复窒息。愤怒与仇恨将他诱惑,复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燃烧。谢玄玉眼中却一片沉静。
“我的人生,极黑时极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一条路走到暗。
目睹至亲死去,此后余生,便置身漫长的潮湿中。
烛火与窗外的黑暗切割他的面庞,他的神色难辨。
猫公伸出爪子抚了抚他,小鹦鹉也不再闹腾,静静坐在他肩膀上,陪他看窗外的雨落下。
谢玄玉阖着目,鸦发上水珠顺着面颊落下,他的状态实在不太好,羲灵心中担忧,他却已经转身,往内屋走去。谢玄玉将窗户关上,防止窗外的雨浇到花,又去到卧龙笼子边,看卧龙是否安睡,为他将小被盖好。再到最后,他抬手挑了挑肩膀上小鹦鹉的下巴,替她的碗碟中添加了滋养丸,问道:“出去了一晚上,饿不饿?”做完这一切,他坐下,将手中的玉简拿出来,羲灵认出,那是宗沅的玉简。
绿光闪烁,他点开了羲灵,在给羲灵留音。
寂静的夜里,回荡着他轻柔的声音。
“今夜没能去见你,实在对不住,明日给你道歉可以吗?我给你带了礼物。”
他喉结滚动,绿光闪烁了几下暗淡下去,他慢慢垂下玉简。
小鹦鹉犹豫了许久,终是伸出翅膀搭上他的脸颊,轻柔地安抚了一下。
天地昏沉,唯有这间屋子散发着温暖光亮,一灯如豆,仿佛无尽黑暗中唯一的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