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墨黑的碎发被风拂动,“等忙完,可以吗?”
谢玄玉何其了解她,便知道她会生气,那头道了一声“那好吧”,便挂断了玉简。
绿光暗淡了下去,谢玄玉低下头,对上怀里猫公的目光,道:“去收拾准备离开的行囊吧。”
“什么离开,你要去哪里?”身后传来小鸟的声音。
一人一猫同时回头,看到另一边的窗台上,一只青色好似圆润松石般的小鸟不知何时飞来的,它来时刚好雨落下,全身毛发淋得潮湿,如同泡涨开来。
小鹦鹉飞到他的肩膀上,谢玄玉抬起的指尖轻揉了揉道:“没什么。”
接下来一连三日,谢玄玉都在准备着潜入神宫一事。
羲灵基本见不到他的人影,白日和夜晚,他都在他师尊那里,羲灵也想过去见他,然而祝衡上神的院墙外,有结界封锁,根本不给她进院的机会。
小鹦鹉问猫公,它也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太多。
羲灵白日忙着练习法术,倒也无暇将太多心思放在谢玄玉身上。
她白日变回真身,晚上变回小鹦鹉,就宿在谢玄玉的屋中,连续独守了几天空房,在第三个夜晚,在隐约的雷鸣声中,听到了推门声。
屋内没有点灯,猫公的声音轻悄悄:“天一亮学宫就要张罗四洲清宴了,你趁着夜色浓重,赶紧出发。”
“你一个人在家,也要小心。”他的声音温柔。
“真的不去看看羲灵吗?”
小鹦鹉在鸟笼中睁开眼睛,便正好看到那道身影立在晦暗不明的夜色中,他身后所负三尺长剑,反射一抹盈盈夜光,映亮了他的面颊。
那把剑,便正是断水剑。
他从深渊得到那把断水剑,还从未示过人,就算今日场合需要比剑,也不至于让谢玄玉用它。
羲灵心中的预感强烈,慢慢推开了笼门。
谢玄玉道:“不去见她了。”
猫公送他出门,一人一猫的身影,被濛濛细雨打得模糊。
猫公和谢玄玉又说了许多话,谢玄玉走得匆忙,没有来记得和他的灵宠道别,猫公替他回来安抚小鸟,却见屋内鸟笼大门敞开,里面的小鹦鹉已不见踪迹。
夜四更,整个学宫静悄悄的,宫灯下的细雨氤氲。
小鹦鹉一路跟着那道身影。
谢玄玉说不来去见羲灵,可走到一半,去的分明是她的寝居。
羲灵先一步回到了寝殿,变回真身,上榻捞过被褥。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极其轻微的一下,如同细花从树上坠落一样无痕,极难被察觉。
一道男子的侧颜,投在了殿门上。
羲灵手撑着床榻,半撑起身子,等着他的动作,然而殿外之人敲了一下门,便放下了手,转身影子离开。
羲灵下了床,一下开门。
谢玄玉在浓重的夜色里回过头来。
羲灵道:“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了,怎么急着走了,大半夜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就静静立在那里,一身清霜加身。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他眸光描摹着她的面颊。
“看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
羲灵走到他身边,那桂树树冠刚好只能容纳她与他,羲灵走进来,天上细细密密落下的雨被树冠一筛,都小了一般。
若有若无的清透的花香,浮在他们的周身。
谢玄玉看着她,少女一身素裙睡袍,乌黑长发披在身后,衬出一张艳丽的面容,她手中假意握着一把匕首,举到他面前,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快说。”
谢玄玉道:“没有。”
羲灵道:“没有来干什么?大半夜将我喊醒,就是为了看看我吗?”
谢玄玉注视着她,道:“这几日没办法陪你,是因为我太忙了,来和你说一声抱歉。”
羲灵道,“我倒也不会因为这个置气,你近来十分古怪,日日避着我,还忙着要收拾离开……”
羲灵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变,道:“是猫公此前和我说的。”
果然将此事推到猫公身上,谢玄玉也没再问,只道:“我要出学宫一趟办一件事,出来和你说一声。不算什么大事。”
“你进去吧,”谢玄玉抬起手为她挡住头顶的雨,“雨势要变大了,你只披着一件外袍。”
“真的吗?可你带了断水剑,真的是小事吗?”她收起了脸上玩笑的神色,眸光微微闪烁,望着他背后的断水剑。
如若和,他今夜所作的事,和她无意撞见,谢玄玉曾经潜入神主神宫那次一样,那就说得通了。
所以他在今夜准备离开,要来见她一面,是吗?
“不算艰险,只是接了一个有些复杂任务,这次带断水剑出去也是想速战速决,早点回来。”谢玄玉道。
下一刻,羲灵伸出手臂,拉住了他的手腕。
谢玄玉的身形微微定住,她道:“我希望你能